男生眼皮上下左右有规律地快速闪动,却没有睁开。
夏知知道这应该是做梦了。
是好梦吗?
她轻轻戳他颤动的睫毛,勾起嘴角,然后把手背轻柔地贴上他的额头,又贴上自己的,好像还是有点烫。
“晚安,好梦。”
要快点好起来。
周炽做了一个梦,其实是他的回忆。
他回到小学四年级,发烧了躺在沙发上,头靠在妈妈腿上,迷迷糊糊地昏着。
妈妈用冷毛巾敷着他的头,给他唱虫儿飞哄他睡觉,时不时摸他的额头
耳畔还夹杂着压低激烈的打电话声。
“你在哪?”
“你儿子都发烧了!!”
“周肇远,平常不回家是因为应酬,周末就是赌博是吧?”
“你配做爸爸吗?”
然后是母亲压抑的哭声和她湿润润的手。
他昏迷着却隐隐约约都听见了,但是克服不了生理反应,感觉有很重很沉的东西紧紧压着他,让他丧失了力气睁不开眼。
现在在梦里,妈妈哭着用手摸他的额头,周炽终于可以改变结局。
他控制着梦中的自己拼命睁开眼,用手握住她满是泪水的手,另一只手抹干她的眼泪,小声又稚气地安慰她说:“妈妈,你别哭。”
“你看我不是醒了吗…”
“你继续唱好不好…”
“傻孩子,妈妈没哭,妈妈继续给你唱…黑黑的天空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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