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思亦念兮 (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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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很吵,有音乐声,姑娘们的调笑声,男人们的呼喝声,跑动声,笑声,闹声。里面也很吵,男人们的交谈声,他们身旁的女人们的娇嗲声,入耳尽是吴侬软语,声声软进心坎里,酥骨销魂。

        赵勐获似乎致力于打碎我苦心孤诣营造的良好形象,摸着坐在腿上的女人小手用一种探寻玩味的目光看我,仿佛在说“看你装到几时”,我只能嘬着酒把眼睛移开,不去看他俩。

        另外三位大人,袁恇,秦裱,孟之崖,在交流房中术,御女之术,讨论得热火朝天,听了都面红耳赤。他仨都是赵勐获的狗腿,拥趸他毫不懈怠。

        “小翡,带你来不要扫兴。”他把酒推到我面前,“你喝,喝多了就放得开了。”

        ……那我只能尽力不喝多。

        “我懂了,你是跟朋友一起,自己来的时候兴致高,跟我们这些大人,就有压力。”他拍拍我的肩,“不必有什么压力,大人我也是看好你,你看你,一表人才。”

        好像伎院是男人最适合谈事的地方。

        然而事实是酒局开场了一大半只见他们在打太极也没切入正题。袁恇左拥右抱:“好不容易得几年安宁,边疆又开始动荡,乱世能出几个太平年?黄栋安还能不能行了?今日他还上书请战,说是邻疆总在蠢蠢欲动侍机骚扰接壤几省,敌军很有可能会在最近几年发动进攻引发巨战,请求重开军需处,训练备战军。”

        “能不能为国库考虑一下,是这么吃空饷反反复复地打仗消耗的吗?”秦裱左手边的姑娘喂了他一粒葡萄,“他打这么多年仗,就该保我们平安,结果处处散发焦虑,请战请战请战,今日不安全,明日不太平,要他来做什么,他自己的功德伟绩倒是上去了。”

        “黄将军那是老糊涂了,以为自己老当益壮还逞强呢。”孟之崖道,“不管南边小国再怎么跳,也打不到咱这儿来,袁大人尽管放心。管他们怎么打,别影响到过舒服日子就行,我还想多享几年天伦之乐呢。”

        “那就是杞人忧天,敌国探子毛都没见着就嚷着要封城封城,这都封了多少天了也没见他们揪出半根鸡毛来。”袁恇说着亲右边女子脸颊,“尹辗也是,疑神疑鬼……”

        “大胆!”赵大人一拍桌子,“谁让你们在这儿妄议朝政了?战争的事情是你们干涉得了的吗?只顾自己享清净太平,你们把国家至于何地?”

        我看他一眼,说黄将军没事,说到尹辗他阻止。

        “几位大人说得都有道理,只是我家大人,对这些事情皆有预料。”我站起来恭敬道,“诸位大人有所不知,赵大人这几日已是在为此做铺垫准备。”

        这几个人都投来各色忖度的目光,等着我继续往下说。

        “小生虽为一名医客,但也奉大人之命四处为人看病,此番亦有赵大人的考量在里面,他忧民忧国,积劳患疾,在为诸位大人分忧解痛上,赵大人从未吝啬过,总教导我,宁愿多跑几趟,为大人们缓解病痛,也不要因为赵府银钱够用,就守着赵夫人赵大人,而偷懒不去医治更多的人。大人此举,已经不是忧虑舒心日子的各位大人所能比拟的了。”

        虽然帽子戴得高,但我说得理直气壮,言之凿凿,好像真是这么想的。

        这些人赶紧拍马屁:“正是正是,赵大人才是真正为民着想”“赵大人识人任人,胸襟广阔,是我们狭隘了,该罚该罚”。

        赵勐获似乎很受用,温声劝我道:“你小子性子太直,也不用怎么想的怎么说出来,在座都是老朋友,听了这些难免不会笑话你,虽然你没说错话。”

        赵勐获心情大好,举起酒杯向诸位道:“无需多言,老夫只是尽自己的一份力罢了,此后这样的话大家莫要再提。”

        所有人心照不宣地开始扯东拉西,说到近来太傅臧甄人身体不大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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