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晃晃的挑衅惹得谭香心中火起,骂道:“狂妄小贼,三番两次戏我!”飞身跃起,施展绝顶轻功,迅逾追风,眨眼之间便离开义庄,冲出旷野。
谭香的轻功修为已算得上独步江湖,那书生更是了得,不然谭香也不会追了一整天也追不上。却苦了从义庄追出来的湖海十二帮的人,个个拼了老命跑得气喘吁吁,也只能模糊看到个背影。
两人追风踏月,一前一后,追逐了百数十里,拖着一队人马奔上了从阳曲上东都洛阳的大道。残月西下,晓风云开,不知不觉已是清晨时分,也不知追到了什么地方,但见前面又是一片丛林,书生回头叫一声道:“失陪了!”旋身一跃,便消失在葱葱密林中。
谭香怒道:“你跑到天边,我也要追到你!”放缓脚步,仰头四顾,四面古树参天,烟雾缭绕,清晨的薄光从枝繁叶茂的树冠中透过,静谧无声。她确定书生没有走远,只是藏匿在某处,正要跳到树上查看,忽然背后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追到了!血狼在那!”林中人语嘈杂,湖海十二帮的人已经追了上来。
最先到达的约有七八人,其中就有谭香事前见过的胖子瘦子,还有姓卢的男子。另外还有个使禅杖的肥和尚和一个斗笠遮面背负长剑的剑客比较惹眼。
谭香静立在中心,缓缓转身,面无表情地陈述:“我不是你们要找的血狼。”
站在最前的胖子看清谭香面容,又惊又怒:“小子,是你?”
姓卢的男子问:“怎么,海通天,你认识他?他是不是血狼?”
原来那胖子叫海通天,此刻被问起丑事,有些脸红:“卢兄,你可别小瞧了这小子。他打扮得像个文弱书生,实则深藏不露,我和通地都着了他的道。至于他是不是血狼,我也不能确认……”他口中的“通地”自然是指他的胞弟,那个与他同行的瘦子。
“管他是不是,擒来问问不就知晓。”沉默在一旁的斗笠剑客忽然说话,张口同时,袖口一扬,几枚暗器激射而出,全都飞向谭香的命门要穴。
好歹毒的心肠!谭香暗自摇头,纵使他出手狠辣,倒还伤不了自己。然而就在暗器即将到达的瞬间,不知为何失了劲力,软绵绵地坠落。那暗器飞行中速度极快,看不清外形,此时落地,竟是几块飞蝗石,却不知何故,全部碎成了粉末。
这电光火石的变化,外人看不清晰,谭香却瞥见几根极细的银芒,概是银针之类的暗器。以微小银针击碎坚硬的飞蝗石,需要深厚的内力。那一瞬间,谭香隐约判断出暗器来向,于是仰头对着茂密的树冠某处沉声道:“你们要找的人,在那里。”
众人惊诧,不明白谭香的意思。但闻林中回荡起男子笑声,声音浑透有力,震击耳膜,绵延不散。笑声停止,一锦衣华服的书生从树上降落,手里正拎着那口磐郢宝刀,笑嘻嘻开口:“小兄弟果然好眼力。”
谭香见他终于现身,不悦地瞪了他一眼,眼神似在质问:我的锦盒呢?
书生摇头道:“小兄弟,如今咱们在一条船上,还分什么彼此呢?”
谭香正要反驳,只听那海通天破口大骂:“娘滴原来是一伙的,在客栈还装成两路。既然那小子是他帮手,咱们就一起上,抢回宝刀!”说着和瘦子海通地挥舞着镰钩状怪异武器杀了过去。
书生吓得哇哇大叫,跳开到一旁,谭香轻盈躲过,在空隙中出掌,反将兄弟二人震得口吐鲜血。
“这小子好厉害。”拖禅杖的肥和尚暗道,和斗笠剑客也一起杀了进去。其余到场的湖海十二帮人士,凡是有头有脸的,都纷纷加入战圈,唯独姓卢的男子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沉思。
那书生倒自在,早早地躲到一边,看着谭香被数人围攻。刀光剑影在她头顶舞得密不透风,谭香以一敌八,不得不拔出画影应战。只见一弯银河断裂般的寒芒绽开,伴随着“碦嚓嚓”金石碎裂的声音,伸出的刀剑同时被拦腰斩断,剑锋摔在地上。
“这小子使的是宝剑!”吃了亏的斗笠剑客大声呼喝。
“避开宝剑,攻他命脉!”肥和尚的禅杖碗口粗,方才的交锋下只缺了个口,此时还能挥舞起来。
失了武器的众人又重新攻来,招招阴狠毒辣,攻向谭香要害。尤其那斗笠剑客,长剑被削,便频发暗器飞蝗石。谭香既要应付正面禅杖镰钩的攻击,又要避开攻她穴位的拳掌,已经应接不暇,还时不时要分神注意突袭的暗器,头上渐渐渗出了汗珠。
斗笠剑客发现多人缠斗果然有效,暗暗冷笑着摸出一把飞蝗石。这一手是他绝活,同时分打对方全身上下五处大穴,寻常人绝难躲避,更何况谭香此刻还被数人围攻,封住了去路。就在暗器将要脱手的瞬间,忽觉手腕一麻,似被蜜蜂蛰了一下,暗器失了准向,竟飞向肥和尚和海通天海通地兄弟。
三人同时大叫,倒退几步怒叱:“你干嘛?”
斗笠剑客难堪地摆手:“不是我!我被暗器打伤手腕,才会失手……”一旁看好戏的书生拍着手跳起:“好,好,好。小兄弟你这手暗器使得绝妙!”
谭香在拳脚之中分神瞪了他一眼。旁人看不清楚,她还能不知道,出手救她的明明就是那书生自己!
不过经他这一提醒,谭香也意识到,要以寡敌众,最好的办法就是发暗器!掏出一把桃花镖,漫天飞散,众人还未回神,便纷纷僵住不能动弹。她这打穴手法是逍遥宫独传的,刁钻诡异,常人难以躲避,连肥和尚和斗笠剑客也着了道。
谭香暗暗调息,抹了把额上的汗,抓着画影,一步步向书生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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