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坐在椅上,不自觉地把信反复读了几遍。
这封信是江如眉去前留给江珏的。
那时候他不过七八岁吧。
七岁的江氏嫡公子要入京为质,还有秉持江氏忠君的立场。
七岁的听雨楼主要接过母亲的权柄,面对传说中的金陵二十八骑。
《拜月心经》扶光也是自幼修习,这功法本就有逆于人体,绝不简单,况且七岁的她还是父母手心宠着,圣主保护着,被哄着练功的。
更别说面对金陵二十八骑,一个弱稚少年,母亲刚走,功法初成,即便现在的江珏功法都还有那么多不定因素,那么多命门弱点,何况当初?
这样漏洞百出,却面对着最强之师。
那又是怎样一场腥风血雨,才能有如今的听雨楼呢。
而在一封母亲的绝笔信中,全是任务与责任,却只字不提,江珏如何生存,事后何去何从。
摇光盯着微光中信纸飘出的尘埃,忽然想起她曾窥见的江珏。
不论是在听雪楼门人面前,还是在家中面对着老宗主,江珏都像是一根紧绷的弦,温润和柔和是他的武器,疏离和冷漠是他的铠甲。
听雨楼是母亲对他的束缚,是必须长久蛰伏的使命。
江氏嫡公子的身份是家族对他的束缚,母亲欠祖辈的他作为少主偿还,祖父是血亲,却更是宗主。
两个身份,是两份束缚,甚至两者所求相悖,无人与他是在一条线上,更不知道未来要等的契机与人何时出现,要背负到何时,之后又如何。
这一切对扶光来说是游戏,但对江珏而言不是。
扶光想起江珏乍醒时蹙眉的模样,想起他被自己撩拨到毫不掩饰的情绪,想起他与她虽然带着目的却从来真挚地打嘴仗。
那才是她感觉最接近真正的江珏的瞬间。
也是扶光认知中二十出头的青年郎君该有的样子。
扶光把信纸放回信封中,一张洒金雪笺从信封下滑落。
她伸指接住,墨香混着浅淡的竹香,上面是她熟悉的字迹。
「阅后请焚」
扶光鼻子凑近嗅了嗅,上头还有很淡的山楂果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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