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笑着摇头,“闲话罢了,宏义在军部忙得很,况且都是些没有眉目的事情,理当了结干净。”
二姨太撇撇嘴,继续整理衣裳,“了结?那是咱能说了算的?”
大太太将手中的佛珠捻过去一颗,慢悠悠说道,“他会明白的。”
两房太太磨牙的功夫,韩老爷正在禅房与方丈对面而坐,案上经书在侧,茶烟袅袅。
韩老爷先前也是这里的常客。
起初他并不信这些神佛之说,大太太见天的往庙里跑,他还嗤之以鼻。
后来他险些命丧马蹄之下,韩正卿推开他,却死了个女人,自家人不过是一场虚惊,并没有什么大凶险,还是大太太劝道,毕竟殒了一条人命,总要去庙里烧个香,消灾祈福,也为她超度一番,他答应了,又求了签,解签的是个和尚。
签乃中吉却暗藏凶险,他此生不宜见血,血债必会血偿。
当时他置之一笑,大太太却知道他心里实是有所计较,便替他打发了那家人,后来他悄悄打听过,那家人已经不知去向。
再后来他一直谨小慎微,这么多年,家中死个老鼠都要大太太替他烧香消灾,当得知韩正卿弄死那娼门女子,他第一句问得便是见血没有?
再再后来家中便挖了那口井,此后不必见血,只消扔进去便能落个清静。
现如今,当年解签的和尚做了方丈,韩老爷却样貌大变,方丈见多识广,瞧见他这模样没有多少诧异,只如常接待。
“施主今日前来,可是为着消灾解难的法事?”
韩老爷点了点头,家中死了人,他总要来超度一番,否则心下难安。
他说不清楚话,便提笔写,寥寥几笔,写完再将纸张推到桌子当中。
叁姨娘突发癔症,自缢。
方丈上了年岁,纸上的字看不大真切,只略略瞧了一眼说道,“还记得先前也是在这禅房,老衲告诫施主但行好事,积攒功德,开佛智,修善心,不积孽债,索求过贪,必反噬其身。”
韩老爷这些年没少给庙里添香火,正要提笔再辩,方丈却将他的手按住,“施主今日可有签解?”
韩老爷摇摇头,方丈心下明了,“解与不解,命数已定,还望珍重自身,佛魔一念,世事终有因果,万不可再添罪业。”
韩老爷杵着拐退出禅房,袖子里揣着一张揉皱的下下签。
“老爷。”
何叁儿就等在门口,他走上前来,凑近韩老爷耳边,小声说道。
“大太太又请了一回消灾香,常妈妈提前下山去了。”
流萤昏昏沉沉地做噩梦,过了晌午才渐渐转醒。
迎春趴在床边,跟前摆着铜盆和毛巾,桌上放着药碗,流萤大约知道自己昨晚病得厉害,迎春忙了一宿,瞧着也是累得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