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一通话倒完,苏换畅快地换了一口气,他大爷的,还是说白话好,掉书袋的风格果然不适合她苏四小姐。
霍安终于放下碗筷,伸手按了按额角。好吵啊。
他沉着脸取过窗台上一面薄木牌子和一支焦烧炭,低头在木牌子上写字,然后将木牌往桌上一竖。
“我不会说话。”
苏换愕然看着木牌,脱口而出,“你是哑巴?”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赶紧伸手蒙自己的嘴。
霍安面目平静,看她一眼。她这时伸手把猪脸遮了,只留出一双惊惶水灵的眼睛,倒有些像他打猎时看到的小鹿,眼睛黑亮,又圆又大。
他埋头吃饭。哑巴这个词已经陪伴他很多年,他早已心静如水。
苏换哆嗦着去捧饭吃,不敢再说话。据说当一个人有缺陷时,最是忌讳别人提及他的缺陷。她好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啊。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
霍安吃了三碗饭,喝了一碗汤,放下碗筷,拿过木牌,用手随便擦了擦,低头写字。
苏换咬着筷子偷偷瞄他。这男人很年轻,皮肤黝黑了些,但额头很是宽广好看,据说这种面相的人胸怀宽且聪明。
正神游,木牌忽然竖起来:
“你无大碍,不过皮外伤,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苏换瞬间严肃起来。
她家住哪里?
她能说她是东阳城苏家的女儿吗?她能说徐家那个二世祖正满城翻她成亲吗?
显然不能。
她可是用毁容的代价换来了自由。
于是她无辜地眨眨大眼睛,呻吟一声去捧额角,“哎呀,我头好疼,我我我……我忘了……”
霍安冷冷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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