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摇摇头,走过来将金创药放下。
明先生说,“我都听非燕说了。”
他笑着去看鼓腮的非燕,“非燕,你既然要当我的跟班,这性子是该敛敛,不然我不敢用你的。”
非燕不服气地将碗一放,“那明先生你说,我做了好事,也没伸手要酬金,人家愿给,哪样不纯粹了?”
明先生淡笑,“非燕,纯不纯粹,世人的标准不同。但若是你帮别人忙,总是一心想着回报,一旦没有回报,你会失望、伤心、质疑、气愤、不平,容易陷入一种执妄之念,这会伤了自己。”
霍安抬目看着他。
非燕听得似懂非懂。
明先生似轻叹气,“有些事,没有回报的。”
如意这时指指那金创药,“这干嘛?”
霍安拿出木牌,刷刷写了一行字:
“非燕,自己给膝盖擦药。”
非燕恨恨道,“我不擦,我不稀罕!”
霍安继续写:“那人的确不对,可若断掉腰骨,以后便是想改过自新也没法了。你今天用了几分力,你自己清楚。”
非燕咬着唇不说话。
明先生看了霍安一眼,又看向非燕,“得饶人处且饶人,非燕,这是对的。”
霍安拱拱手,转身出去了。
这一夜过得平静。
第二日马队起得早,还未天亮,城门刚除宵禁,他们就收整收整,准备出城了。
明先生今天换了一身黑袍子,见着走路都有些摇晃,比昨日还憔悴,似乎一夜未眠,连着如意也有些面色苍白,脚下虚浮无力般。
蔡襄心里暗自叹气,总觉着好像被那笑眯眯的白庆薰坑了,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觉得要说账房先生,有明先生那举止谈吐的,还当真不多。
走到城门口时,他才觉得真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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