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做一枚剑穗给他。
李羡鱼手持丝线,在玫瑰椅上一坐便是大半日。
便连中途匠造司的工匠们过来,也并未使她分心。
配房里叮叮当当的制木声起了又落,长窗外的天色渐渐由明亮转为浓沉。
直至星月高悬,一枚剑穗终于被她制好。
以近玄色的深青色为底,下垂藏蓝色流苏。
那枚色泽乌亮的黑宝石被锁在宝蓝色丝线交织打成的络子中。远望去,像是即将破晓的长夜里,一枚星子盈盈闪烁。
李羡鱼弯眉。
她想,临渊应当会喜欢的。
远处,亥时更漏敲响,是该就寝的时候了。
李羡鱼便将剑穗放在枕畔,更衣团上榻去。
灯火熄去,殿内这般寂静。
李羡鱼有些睡不着,便习惯性地往红帐外轻声道:“临渊,你困了吗?”
“若是不困,便陪我聊会天吧。”
她的语声落下,帐外许久没有传来回应。
李羡鱼这才想起,临渊是出宫去了。
今夜不会回来。
于是她在榻上转了个身,伸手轻轻拨弄着剑穗底下的流苏,有些出神地想——
临渊现在在做些什么呢?
是不是,正在宫外的某处,就着今夜明朗的月色,吃着好吃的糕点,清点着他新买的,有趣的小物件?
城外荒郊,玄衣少年持剑而行。
夜风吹过道旁衰草,将身后几道浅至近乎不闻的呼吸声送入他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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