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咣当推开。
“你这个不孝的蠢货,别人都骑到你娘头上了,你也不知道帮着一点!
你是皇上的嫡长孙,太子的嫡长子!嫡长子知不知道?
我辛辛苦苦生下你这个狗东西有什么用啊!
你舅舅被别人打了,却没人为他主持公道!你这个没用的孬种!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我不敢打你爹,还不敢打你!你们柴家没一个好东西!
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丈夫宠妾灭妻,公爹装聋作哑,儿子是没用的废物!任由吕兰娘那个贱妇欺到我头上!
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怎么不去死!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那张涕泪横流怨恨交加狰狞变形的脸猛地在眼前放大,眼睛血红恐怖,嘴巴一张一合,似乎要吞了他
小俊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冷汗森森呼吸急促,半晌反应不过来身在何方,我是何人。
十几年了,从他还不到两岁开始,这些过往就成了再也忘不掉的噩梦。
他坐在床上喘息了一会,渐渐恢复了平静,起身点亮灯烛,倒了一杯冷水喝下去。
然后走到窗边,抽出小木闩,打开里层的实心对开窗,外层是木格子支摘窗。
山里风大多雨,偶尔还会有虫鸟和小动物光顾,窗户都是这种双层的。
外面山风簌簌,还有不知名的鸣叫声,还有屋里的檀香味,熟悉的一切让他渐渐平静下来,坐着发了一会呆,却再没半点睡意。
每次梦到这些他就会惊醒,然后再也睡不着,睁眼闭眼全是过往。
小时候虽然搬过不少地方,那间屋子在他的记忆和梦里都是一样的:
门窗紧逼、阴暗黑冷,地上的砖永远又冷又硬十分硌人,就连娘亲说话的声音都是压抑的低吼哭骂声。
他甚至都想不起来家俱和摆设是什么样子。
每次娘亲派人传他,奶娘和彩月姐姐就如临大敌。
赶紧给他嘴里塞糕点让他多吃点多喝点,然后快速地给他套衣服套夹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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