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bitandImpulseDisorder (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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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所有脾气大难伺候的甲方一样,他质问她行不行。曲衷呆住了,她无法将电话那头的这个人和她记忆里的段宁齐挂钩。

        被告人尚有替自己陈述申辩的权利,更何况曲衷,她觉得有必要把她的工作讲清楚:“段先生,您得把事实全都告诉我,我才能有针对性地提出辩护意见。”

        她想要段宁齐提供的事实,是可以拿来做无罪或者罪轻辩护的事实,绝非他下面说的这些话:

        “事实是吧,行我告诉你,全是我做的。公安指控的一点没错,在那个视频后面,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

        “用手,用笔,用戒尺。我让这群小东西乖乖排好队,她们叫都不敢叫。”

        评判是非善恶从来都不是一个律师应该做的事情。不对,是任何人都不应该轻易地去评价他人的是非善恶。

        曲衷觉得,这世上只有两种人有这个资格。一种是身披无知之幕不带任何主观感情的圣人,另一种是有国家公权力撑腰的法官。

        可三年前,曲衷面对段宁齐的时候,她第一次凭着直觉,凭着一颗感激的心,给他打上了一个好人的标签。

        一个浅显又武断的评判。

        就是这么一个她认为的好人,现在对她说了这些话。

        目无法纪,公然挑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把三年前的她,以及几分钟之前的她,打脸打得又红又肿,火辣辣地疼。

        曲衷僵坐在位置上,莫大的骇然过后她的语气反而是冷静的:“你说什么?”

        “我说得很清楚了。”段宁齐不屑地冷哼一声,“我就搞不懂了,这就是苏荣钦给我推荐的申城十佳刑辩律师?你到底是怎么拿到这个奖的,不行就滚蛋,申城有的是律师可以接这个案子。”

        说完他就挂掉了电话,生怕慢了一秒。

        曲衷的耳边“嘟”声萦绕,迟迟不消。

        段宁齐的每句话,字字千钧,震得她的心地动山摇。

        什么工作也无法继续开展下去了,她盯着苏荣钦办公室的门盯了许久,终于走过去敲响。

        “请进。”

        曲衷调整了一下呼吸,扳下门把手,走了进去。

        苏荣钦正在聚精会神地敲着键盘,曲衷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站在他对面,也不落座。他停下动作,抬头问:“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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