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两个字有些蔫巴,很明显是不想早起。唉,检察院的上班时间为什么会这么早呢。
翟昰听出来了,于是提议:“我去接你。”
曲衷回绝:“可别……”
一个叁部的检察官和一个外部的值班律师从同一辆车里出来,在旁人看来,这和在朋友圈公开说“我俩关系不一般”有什么分别。更何况他们还没有在一起。
就这么被拒绝了,可翟昰并不感到难堪,也并不介怀,他依着曲衷说了个“行”,又继续问:“午饭呢?”
“回律所点外卖。”
他接下来的这句不再是提议,而是通知:“来我们食堂吃。”
闻言,曲衷抬起两只脚丫对着碰了碰,嘴里哼唧了声:“我一个外部人员怎么去吃?”
连杯咖啡都买不了,举轻以明重,更何况是吃饭呢。
翟昰低低地笑了下:“刷我的卡。”
他这几个字落得极轻,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为了等她再问一遍。
曲衷听得很清楚,但还是忍不住配合他:“你说什么?”
“我说,刷我的卡。”
同样的话,第二遍。
字正腔圆,抑扬顿挫,如泰椒入口的辣度,干脆又猛烈。
曲衷明明在笑,开口却在故作冷漠机器音,欲盖弥彰:“哦,就一个饭卡被某人说得像交出银行卡密码似的。”
翟昰不假思索:“你想要的话,我也不是不能给。”
……他的语气太过正经,曲衷怕他下一秒真就给她报出六个数字来,所以她先发制人:“我要睡觉了再见。”
在她挂断之前,翟昰回:“晚安,明天见。”
翌日早晨,叁号线地铁站台。
曲衷有个习惯的等车位置,没有逻辑,没有道理,她每天都自觉走到那道黄线外。
她和翟昰的初次见面,就是在从那个位置进去的车厢里。
而今天,车到站,车门打开,她没想到抬头第一眼看到的也是翟昰。
往昔和今朝重迭了一下,前者很快被后者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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