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无比渴求的目光看着我,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我也只能猪鼻子插大葱,装象了。其实我对医学一窍不通,所知道的也不过是一些现代的常识。我搜肠刮肚地想着在现代看过的《实习医生》之类的美剧,将心脏复苏术、人工呼吸等急救措施讲给他听。听得他两眼放光,一副医痴的模样,非要拉着我练习。
一旁的云谨言忍无可忍,主动向莫伤撅嘴请缨,“来,我陪你练习!”
吓得莫伤逃回自己的药房一天没敢出来,再看见云谨言都绕道儿走。
这两天,我和云谨言常常是相对喝粥,我是因为挨了一剑,伤了元气,脾胃虚弱;他是因为嘴疼牙酸,除了流食什么也咬不了,嚼不动。
喝完少滋没味儿的粥,我们两个人心情都不那么愉悦,尤其是云谨言,一日三餐的稀粥已经让他出离了愤怒。怎么办?总要发泄一下。于是开始一起咒骂给我们两个下了蛊毒的人,那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也是所有倒霉事儿的发源地。这已是我们餐后固定的消食活动。
我们两个在这方面有着惊人的创造力,发挥好时刹不住嘴,能够连骂一个时辰不重样。有时我不经意溜出“人渣”、“变态”、“脑残”、“进化好了也就是个禽兽”这样的现代词语,云谨言总是拿个小本本认真地记录下来,虚心向我请教其中的深刻内涵,然后感叹一番汉语的立意传神,博大精深。
今日以云谨言的拍案而起作为最后的总结陈词,“等他落在爷手里,爷让他一个月喝稀粥,天天拿粥碗当镜子照,顿顿在碗里数米粒儿!”
“你就会在我面前便宜便宜嘴,你堂堂一个国舅爷,好歹也有几个眼线吧!这么久了你查出点儿什么眉目没有?”
经过这次的事儿,我与他之间产生了一种共过生死的战友情意,早已是熟不拘礼,什么奴婢啊,国舅爷啊,通通扔在脑后,只以你我相称。
云谨言有些泄气,“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中的蛊,自然无从查起。左不过是宫里那些人。越是天家显赫,越是多这些歪门邪道。”
“你是说骆贵妃?”我难得聪明了一把。要说他一个闲散国舅爷,应该不会跟宫里的人有什么过节,更不会碍了谁的事儿。只是皇后娘娘是他亲姐姐,若骆贵妃争宠,陷害皇后娘娘的弟弟,倒也合情合理,正好我是皇后娘娘信任的人,又常出入宫闱,给我和云谨言下蛊还是比较好找机会的。
云谨言眸中波涛渐起,仿佛是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伤痛,“骆静怡!”他低声说出骆贵妃的名字,嚼着血肉一般带着刻骨的仇恨,吓了我一跳,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我一提骆贵妃就跟按动他的开关一样,有种他下一秒钟就要变身狼人的感觉。我轻声问:,“怎么了?她欺负过你姐姐?”
“她害死了她。”他字字泣血。
我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云谨言还有一个大姐,是先帝的皇后云惜晚,去世很久了。没想到今日我听到这个宫闱秘闻,云后竟然是骆贵妃害死的,怪不得云谨言一向跟骆贵妃和叶澜昊不对付。
我见云谨言神色恍惚,脸上褪去了对伤害亲姐姐的仇人的愤恨,只余刻骨的哀伤,他平日里嘻嘻哈哈惯了,我还真不习惯看到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安慰他,“别难过了,你大姐姐一定很疼你,她若看到你这样难过,也会伤心的。”
“是啊!”他弯起唇角笑了笑,却比哭更让人看了难过,他神色温柔地喃喃道:“她是天下最美丽最温柔的女人。她说过希望我永远快快乐乐,一辈子没有烦恼忧愁!”
气氛一时沉闷压抑,他沉浸在自己的忧伤里不能自拔,我静静地看着他,仿佛透过他的外表,看到另一个他。
“砰”的一声响,一阵风将窗扇吹得合上了,他轻颤了一下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歉然地对我笑笑,“我大姐姐去世多年,每次提及都让我心痛不已。刚才说到哪儿了?对了,下蛊之人我也想过是骆贵妃,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我也不能进宫揪着我姐夫的小老婆讨要说法。不过若说线索也不是完全没有。缠丝不是普通的蛊,而是苗疆最厉害的情蛊。我让人去苗疆查过。五年前,苗疆的大巫梵冥曾经到过中原,只是梵冥在苗疆地位崇高,行踪一向诡秘,更过的信息我的人查不到。”
不过片刻,他已恢复了自如的神色,还是那个笑语晏晏,神色懒散的国舅爷,让我恍惚觉得刚才那样哀伤的他是否只是我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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