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他瞪大眼睛,停住了脚步,“咱们不是说好了等到离开京城之日……”
“我不想等了。”我一拽他的胳膊,示意他接着走。
“可如今国丧未过,无法宴请宾客。”
“成亲是你我的事儿。干嘛非得搞那个仪式。”我问他:“再说了,你还有亲戚吗?”
他摇摇头,“基本没有了。有也都不愿意来。”
“我更没有了,除了阿城,那小子也不知跑哪儿去了。我看与其请一些不相干的人,不如就咱们两个把这事儿办了。咱们就来一个两个人的婚礼!”我继续游说他。
他有些跟不上我的节奏,“即便不宴请亲朋好友,这府里总要布置布置吧。”
“挺好的布置什么?”我瞪了他一眼,“你后悔了!你始乱终弃!你推三阻四的不想娶我?”
“不是不是!”他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赶紧向我表忠心,“我只是觉得就这么成亲太委屈你了。
“不委屈!能嫁给你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这句话我说得情真意切。
他闻言一怔,目光又柔和了几分,好像三月熏风下的湖水,握着我的手道:“青芜,得妻如你才是我的福分。”
我险些落下泪来,又怕眼泪会把脸上的水粉冲成一道一道的,便忍着没哭。
终于一步步地挪到院子当中,我让侍从在石桌上摆上一个小香炉,便让所有的人都退出院子,只留我们两个。
“来,咱们拜堂吧。”我拉着云谨言站在石桌前。
云谨言低头看了看自己,“虽然没什么准备,但我好歹换身衣服吧。”
“不用换,你穿什么都好看。再说咱俩今天的衣服挺配的。”
云谨言今日穿了一身雅青色绣竹纹的锦袍,我们俩一红一绿着实扎眼。我摘下头上的木芙蓉,插到他衣襟上,“嗯,这就有新郎官的意思了。”
云谨言看着自己青色衣服上长出的红花,抽抽嘴角,识趣地没再纠结衣服的问题。
实情是我的胸腹中一阵气血翻涌,五脏都似是被搓成碎块,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云谨言也忍不住呻/吟出来,站立不稳好像随时会摔倒。我能想象他有多痛,却也只能硬下心肠,不去看他冷汗密布的脸。
我点燃三柱香,冲着石桌方向拜了拜,“爸妈,我结婚了,祝福我们吧。”然后把香塞到云谨言手里,“该你了。”
云谨言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这,这就完了?”
我点头。他倒一下子文艺范儿了,恭恭敬敬地向石桌那边拜了几拜,方满含深情道:“岳丈、岳母,小婿叶澜欢今日与杜蘅成亲,虽没有三书六聘,大宴亲朋,但澜欢起誓今生今世唯愿与杜蘅携手,生死相随,患难与共,请岳丈岳母放心,澜欢此生定不负杜蘅。二老请受小婿一拜。”念叨完我的父母,他抹抹冷汗,接着道:“父皇母后在上,儿臣叶澜欢今日完婚,未能提前告之宗庙实乃儿臣不孝。新妇杜氏温慧秉心、贤良淑德,与儿臣心意相通,如鼓琴瑟……”
我在旁边摇摇欲坠地听着他的长篇大论,指甲狠狠地掐进手心,想来这会儿他被七诛散的疼痛折磨得七荤八素,掌心这点疼痛肯定忽略不计了。
“……请父皇母后在天之灵庇佑儿臣夫妇永结同心,白头到老。”他终于罗里吧嗦地说完了,又拜了两下。我以为这回可以完事儿了吧,他又把手里的香塞回我手里,“阿蘅,以后我叫你阿蘅好不好?至于我,你还是叫我谨言吧。”
行啊,你现在叫我阿猫阿狗都无所谓。此刻我只感觉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在倒流回腹腔之中,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胸腹中更是犹如一锅煮沸的热水在翻涌。我强撑着露出一点笑容,“好。”
他低/吟一声,佝偻了身子,以手撑膝才没有跌倒,咬牙向我道:“你……也跟我父皇母后……打个招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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