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时,头顶繁星闪烁,身下的地面轻轻晃动,我们又回到了蜜月租用的游艇上。我低头看向自己,一身淡蓝色的棉布长裙,脖颈上挂着银链乌涂的星冢,摸摸自己的脸颊,是杜蘅的样貌,一切与我两年前穿越之时一模一样。
我扭头看向旁边,林越也醒了,怔怔地看着夜空,仿佛南柯梦醒,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我翻看我的手机,上面显示的还是两年前的时间,原来我们又回到了最初的那场流星雨中。于我们来说是两年前,而在这个时空里,我们仿佛并未离开。这场穿越让我们多度过了两年的时光。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然而我们都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下船的第一件事,我和林越先去了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我们大概是破了民政局最快离婚记录了,记录显示,我们的婚期只有不到三天。办离婚证的大姐苦口婆心地教育了我们一通,反复劝说无果后,摇着头叹息,“现在的年轻人啊,对待婚姻太儿戏了!”
离婚协议很好办,我们看也没看就签字了。“咣、咣”两下,印章盖在我们的绿本本上,宣告我们的婚姻关系正式结束,我和林越各自拿走自己的那本离婚证书。
出了民政局的大门,我恍惚地辨认了一下方向,向左走去,林越向右,我们再也不会同路。
林越自背后叫住我,我停住脚步。林越迟疑了一下问道:“那个孩子......当初,是不是你......”
“不,”我打断他,“你没有孩子。”
我转身离开,留下他在风中呆立。
我没有告诉他那个孩子的下落,就算是我替骆寒衣给他的报复吧。他不配成为那个孩子的父亲,在他今后的人生中,每次看见孩子的笑脸就会想到他自己还有一个素未谋面的孩子不知是死是活,不知流落何方。
我回到了阔别两年的家中,当掏出钥匙插在锁眼中转动传出清脆的“咔嚓”声时,我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我回家了。
爸爸妈妈见到我很是奇怪,“不是度蜜月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扑到他们怀里又哭又笑,不知如何表达这两年的思念之情。同时我深深感到庆幸,幸亏我的两年并没有占用他们的时间。不然,宝贝女儿失踪两年毫无音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不敢想象我的家人会度过怎样煎熬的时光。
杜诚闻讯从屋里走出来,他马上大四了,暑假期间忙着实习,所以住在家中,“姐,你怎么回来了!”
我从在妈妈怀里抬起头,伸手胡鲁了一下杜诚的脑袋,他躲闪着抱怨,“姐,人家头型都乱了。”
我笑出来,却一下子想到了阿城,我那个在异世的弟弟。
杜诚又往门口看看,自然而然地问:“咦,我姐夫呢?没跟你回来吗?”
“我跟林越离婚了。”我尽量地轻描淡写,希望他们也能平静接受。
结果我还是高估了我家人的承受力,一石激起千层浪,一家人马上乱成一锅粥。老爸狠狠地抽烟,“我这么好的女儿,他怎能这样?”;老妈追着我问为什么“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杜诚撸胳膊挽袖子要找前姐夫去算账,“欺负我姐,当我是死人啊!”
我安抚了这个,又劝慰了那个,在鸡飞狗跳中哀叹,我亲爱的家人们啊,我两年没见你们了,在这两年中我没有一日不会想念你们。好不容易回来,就不能先让我好好地一述思念之情吗?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一个月,各路亲戚轮番上阵安慰我这个失婚妇女。我老爸还曾背着我去林越的单位想找他谈谈,结果他单位的人说林越出国深造去了。慢慢地他们才逐渐接受这个事实。
生活好像是重新步入了轨道,我回到公司上班,第一天坐在电脑前面看英文信函时,简直跟看天书一样。经理从办公室伸出头来,“杜蘅,把上个月的那个策划方案找出来,一会儿在讨论会上你介绍一下。”
上个月,你说的是两年前那个吧!我手忙脚乱,早就忘了那个策划方案在哪里,讲的是什么了。
同时我惊异地发现,我依旧没有痛感,我的灵魂把与云谨言之间的这份联系带回了现代。我掐了一下我的大腿,自己没感觉到丝毫的痛意。我脑补着云谨言正在思念我,忽然大腿一痛,他肯定会跳起来一边揉腿一边嘟囔着抱怨,“看你回来爷怎么收拾你。”我想象着这个情景,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笑出了眼泪。
谨言,我好想你。虽然现代处处都方便,拧开水龙头会流出清水,打开开关电灯会亮,打开电脑可以坐观天下。但是我好怀念那个从水井里打水,晚上只能点蜡烛,只能看线装书的古代。因为你在那里。
我很小心地保护自己不受伤,因为我知道有个人会替我疼,替我痛。那一日我在家里切芒果,一边切一边吃。杜诚笑我,“姐,又没人跟你抢,慢点儿吃不行吗?”
他哪知道,我想芒果想了两年了。我手里拿着一块芒果,教育他,“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等吃不着时就知道了。”
杜诚指着我的手,“姐,你手破了,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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