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梅,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要不是因为她忽然出现在这里,你前夫能找到你吗?你知道明天小区里会怎么说,流言蜚语会怎么传?要是晚晚知道了她又会怎么想?你女儿也不过是个半大点儿的孩子,都没成年,你是她亲妈,这点事儿都办不到吗?”
——你前夫、你女儿、你是她亲妈。
这几个词落在耳朵里似是在划清界限,听着刺耳,阮艳梅却没能力反驳,她像株菟丝花,依附男人生活,从前是依附陈宋,陈宋落寞后便是乔成。
经济能力决定了话语权,尽管平日里乔成乐意宠着她,同她做对寻常的恩爱夫妻,但这种时刻,二婚的弊端就出现了,是永远斩不断的前缘隔在那儿,把往日里的‘我们’变成了‘我和你’。
阮艳梅垂下眸,在小区门口撞见陈宋她也意外,两人纠缠了会儿,她冷语讽刺了几句,没承想陈宋一巴掌就扇过来了,那力道半点没收,直接把她扇倒在地,保安都没反应过来,陈宋上脚又踹,暴怒下的男人毫无理智可言。
直到被人拉开,有人报了警,有人打了急救电话。
乔成见她不说话,又凑近了些问,“艳梅?”
阮艳梅恢复了往常的顺从表情,正想说好。
病房门外就传来乔之晚的声音,带着哭腔问她,“陈眠是你女儿是吗,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混乱。
像是原本美好的幻境被人捅破了个口子。
某些伪装的平静终于断裂。
在这个夜晚,影音室温度层层攀高,而医院病房里,阮艳梅却仿佛坠入隆冬。
警局里打了人的陈宋被关在那儿,宋艾接到电话隔了一个多小时才去接人,接近十一点的夜,狂风呼啸,天色阴沉,明天又会是一场雨。
宋艾抬头看向天空。
同一时间,丈夫带了继女回家,只剩下一个人在病房的阮艳梅也拉开窗帘,看向窗外的夜色。
两个并不认识的人看着同样的天空。
想的却是同一件事。
——如果,陈宋不存在这个世界上,就好了。
隔日,陈眠去学校时浑身都是疲惫的,昨晚的沉域像只不知餍足的兽,缠着她一次又一次,最后结束已经不知道是几点了,醒来却是在沉域的怀里,他难得没有比她早起,人还睡着,被陈眠起床的动静吵得皱了下眉,下意识伸手想拉人就被陈眠一巴掌拍在胳膊上,沉域醒了第一反应就是问她,“你能去学校么?”
结果就是被陈眠冷脸对了一上午,从学校门口下车都没搭理人,沉域就跟在她后头,一路上不时有人投来注目礼,两人心理素质都不错,只当作没看见,直到上了教学楼台阶,沉域才拉住了陈眠的胳膊,把手里晃了一路的牛奶放她手里,也没多说什么,朝她抬下巴,这动作看着散漫,纨绔子弟调戏小姑娘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
陈眠就抱着那瓶牛奶进了班,赵莉莉一看她进来,八卦两个字都写脸上了,正想说些什么,班门口就有人喊了声,“陈眠,有人找你。”
陈眠回头,看见乔之晚站在那儿。
她原以为乔之晚来找她是为了沉域的事儿,结果乔之晚看见她第一句就是,“你妈妈是阮艳梅是吗?”
乔之晚是冷静的,看着却比陈眠还疲惫,仿佛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完整梳理了一遍和陈眠认识的全部过程,最后发现,她果然就是那个小丑,她看着陈眠那双永远澄净的眼,在陈眠的沉默中,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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