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掌控着我身体的人。
齐玉步出房门,脑中还想着方才容洵的那句话,像他那般冷酷不近人情的人,原来也会有心念之人吗她恍惚想着,走得晃晃悠悠,险些一脚踩空了台阶。
“阿姊”
齐涣本来正晒着药材,抬头像是看见了什么,在院中惊叫了声,齐玉蓦地回神,这才发现竟是村里好几个汉子抬着一个伤患迈了进来。
她忙上前去,“这是怎么了”
那伤患齐玉认得,是住在村口北边那家的,他鼻青脸肿,额角、嘴角还淌着血,显然是被人打了。
旁边站着的汉子气狠狠地低道“还能是什么,又是那群官兵来征税。贝大他们家交不出来,上来就是一顿打,说过几日还要来。这才开春没多久,就已经收了第二回了”
被打的这户人家姓贝,家里就一个卧病在床的老母和贝大一个独苗。因着贝大要照顾自己母亲走不开,没法服役,除了每年的赋税,每日还得另交代役的布匹。
更别说给他母亲看病还要钱,他们家每日都过得紧巴巴,今年收成也不好,好容易凑齐了二石粟,那群官兵收完竟翻脸不认人,交了说你没交。敢呛回去的全被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一顿。
齐玉家是开医馆的,在村里还算有些名望,这事她隐隐也有耳闻,从前那群官兵再耀武扬威,大张旗鼓地征第二次税却是闻所未闻,今年也不知怎么了
她叫人把贝大抬进屋,齐母这会儿起不来床,好在齐玉会些医术,正要擦了他脸上的血,贝大摇摇头,咳嗽“不要医我了,我、我付不起钱”
齐玉望着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因为常年暴晒在太阳底下而有些烧伤的皮肤,低叹道“我不收你钱。”反正她还捡回来了个一看就没法给药钱的人。
她们是因为有一技之长,才能勉强把日子过得不算差,这些只能指望着家里谷子收成的村民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何况民不与官斗,他们心里再气得牙痒,也只能低头矮身任人拳打脚踢。
齐玉处理好这头后又将人送出去,站在院子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才叹口气,端了托盘上的瓶瓶罐罐回身向容洵那个屋子里去,结果刚跨进门槛,就听见他问“官兵”
齐玉怔了下,“你听见了”
这屋子可是背对着外头的,就算不远,也绝不该听得见啊
容洵没理她,而是道“天子脚下,他们哪儿来的胆子征二次赋税”
齐玉撇撇嘴,心道你个富裕之家出生的郎君,怎会懂咱们这些穷苦人的心酸。那些官兵平日里占便宜没少过,只怕是看他们软弱可欺这才愈发猖狂起来。
她道“他们是官,当官就是有胆子。”
这话却惹得容洵嗤了声,“我是说,有人给了他们这个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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