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梦见了很久以前的事。
那年冬日,下了很大的雪。积雪落得盖住了宫廊下的台阶,脚踩在上面,会留下一个清晰可见的脚印。
燕潮见蹲在殿前台阶上,捧着雪球,听着自身后殿内传来的阵阵低泣声,那是她母亲,德宁皇后的声音。
自入冬以来已经十日了,阿弟的病还不见好。
不止是母亲,阖宫上下,没有人不在担忧太子的病情。
从前只要她撒撒娇,母亲就会答应让她和自己同塌而眠,可燕景笙这一病,母亲竟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了。
就连她冲她说话,上去抱住她。母亲也只会露出悲伤的神情,视自己如无物。
燕潮见有些嫉妒燕景笙了。
宫里有很多的公主,可太子,只有一个。她比不上燕景笙在阿耶和母亲心中的地位。
她知道的,她并不是“特别”的。
可心里越是明白这件事,她就越忿忿,越不甘。
倒不如,让她和燕景笙换一换,她倒宁愿整日在榻上病着,看母亲和阿耶对自己嘘寒问暖,围着自己团团转。
燕潮见时不时就会冒出这样的想法。
可终究也只能想想,那之后,过了好多天,她没有去数,总之燕景笙的病总算有了好转。
母亲眼下的青紫日益加重,但她却露出了笑容。
这些天里,她无数次扯着母亲的衣角宽慰她,甚至还叫宫人煮了热汤送去,可这些都没能让母亲露出笑容来。
燕潮见恹恹抬眼,瞥着距离自己四五步开外的软塌,她的亲弟弟,燕景笙正静静躺在榻上。
这是这么多天来,她头一次来看他。
“好些了”她只能问出这样简短的话。
明明不是双生子,燕景笙却和她生得很像。除了那病态得几近透明的肤色和羸弱的体格和她截然不同。
他半掩着眸,像是看见她了,唇边溢着低低的喘息,白玉似的面颊上还有尚未褪去的热意,“阿姊。”
他的声音低不可闻,弱弱的,带着些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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