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这是回国伺候月子去了。
“喏。”
布热阿将一封信低了过来。
没有信封。
我将纸张展开,头一行就看见老太太在眼神不好下,越写越斜的字儿,这字儿,让人模仿都模仿不出来。
“别怪姓布那孩子,是我不让他告诉你的。”
“小芳那孩子要生了,妈实在不放心,得去看看。”
“不和你说是怕你还和小芳生气,不让妈走……”
“孩儿啊,你这儿的日子我过不惯,再说小芳那儿没个人也不行啊。”
“妈走了噢,等孩子生了我给你信儿。”
“另外啊,辣哨子酒少喝,整天脸红脖子粗像你那个死爹似的,好啊?”
“烟那玩意儿能忌就忌它,一身烟袋油子味……”
我合上了纸,不是信读完了,而是坐在沙发上看向夜色的时候,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老太太来的时,我胆战心惊,日子过得能瞒就瞒,眼下总算有能力,能让她享福了,人家告诉我她过不惯。
我再次打开了纸……
“嗯……妈知道你回不来了,回不来就回不来吧,等妈再老老,再带带孙子,上你那儿养老去。”
“不过有一点,不能再做损了,那玩意儿伤天德,日后报在孩子身上……你后悔都来不及。”
“心里有点数。”
没了。
对,没了。
这老太太是得着信儿以后,着急忙慌就走了,知道了孙子马上落地,根本就不顾儿子的感受,划拉两笔留下了这么一封每一个文字都打斜的书信,离开的那么理所应当。
要不人说隔辈亲呢!
放下这封信,我从兜里拿出了烟,刚给自己点上,才烘托出点带有情绪的氛围,手里的烟盒‘嘎吧’一下子就让布热阿拽走了。
哎!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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