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容与太后本是闺中密友,相交数十载,感情非同一般。她性子刚烈,能为了嫁给孟国公与从医世家的楚家断绝关系,也能因为孟国公纳妾而闭关清修十五年不问世事,但再刚烈,如今也被磨得只剩下一潭死水了。
“若是容嫔死了,我只怕皇帝要疯魔了。”太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的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专情,爱一个人,就猛地一头扎进去,什么都不管了。当年对纯元是如此,如今对容嫔也是如此。”“皇上看似薄情,实则再重情不过了。我不过随口一句,他竟真的赏了免死金牌下来,我是不来也不行了。”孟国公夫人摇了摇头,“这世间的情爱不过都在须臾之间,何苦因为这个而苦苦挣扎?我记得当年纯元死的时候,他不吃不喝整整十天,险些就跟着去了。”
太后看着燃烧的火盆,怅然点头:“是啊。”
“你是个痴情的人,你生的孩子自然也是痴情的。”孟国公夫人看向太后,“你对隆科多……”
“咳咳、咳!”太后猛地剧烈咳嗽起来。
孟国公夫人连忙上前给她按压穴位,嘴里还不住地骂着:“你啊,当年就不该进宫,我早就说过,你身体底子差,在宫里熬着迟早要熬坏。如今成了太后,养了这么些年也没见好,可见平日里还是忧心太重。你都多大岁数了,不享清福还等着干什么去?”
太后缓过劲来,失笑着摇了摇头:“清修了这么些年,你的脾气还是说来就来。”
孟国公夫人轻哼一声,收回手起身道:“行了,我回去了。”
“昭容,还会再进宫吗?”太后开口唤她。
“不了,我不喜欢皇宫。”孟国公夫人回头看她,眼神里藏着太多的过往。
孟国公夫人走后,太后一个人坐了许久,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角忽然落下一滴泪。她抬手:“竹息,哀家有些累了,扶哀家进去睡会儿吧。”
竹息哀伤地看了一眼太后,小心地扶着她进寝殿休息。
自古以来,为情所困的人都活得苦。
初冬一场大雪,将紫禁城掩盖进白茫茫的雪景之中,甄嬛拢着一只汤婆子慢慢地朝着景仁宫走去,忽的停住了脚步。
“小主这是什么了?”流朱跟着停下脚步,有些奇怪地抬头看了一眼甄嬛。
甄嬛抬头,看着寂寥又灰暗的天空,神思惘然:“流朱,你说皇上真的爱我吗?”
这段时间,皇上似乎对她又回到了从前一般,事事上心,处处包容,不论她做什么、说什么,都是满面笑容,侍寝也渐渐的只召她一人,恩爱缠绵时,会深情地用封号唤她,那一声声“莞莞”透着无尽的爱意,让她一度有了皇上深爱着她的错觉。
这一个月以来,甄嬛仿似又回到了后宫独宠的那段时间,只是,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昨晚,皇上与她共剪西窗烛,烛光摇曳下,他的眼神承载着沉甸甸的情深意浓。
“祺贵人搬出去了也好,朕也不愿意她待在碎玉轩。”皇上将甄嬛拉到自己身边坐着,“朕想着,碎玉轩还是给你一个人住比较好,之前朕每次来看你,祺贵人都在一旁,当真是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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