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神降男孩。”佩图拉博不遗余力地更正着,话语中的坚定比钢铁更加强硬。
他只蒙受过一个造物主的缔造,与一个疯工匠的摧残。
他又记起这些天在莫尔斯手底下经历的重重失败,那些一次次不曾成功的雕刻,他被剥夺的天赋,他的软弱和冲动,他的一次又一次失利,以及莫尔斯冰冷的恩赐。
来者的声音尖细又高亢。
佩图拉博探视自己的思维,做了些情景假设,发现这些人就算是开口骂他,他能感知的恼怒,都超不过莫尔斯对他手头的石雕露出的再简单不过的讽刺性咧嘴的十分之一。
祭司猛地吞进一口气,几乎被自己的呼吸呛死。他猛烈地用拳捶打胸口,直到脸色恢复到正常的泛红之态。
+你看,你自找的。+莫尔斯在藤椅上翘着腿说。
达美克斯举起手,同时介绍:“我们将为你提供最好的铸台、最出色的风箱与淬火池,最崭新的铁砧和最好的钢铁。”
“人的所有知识都应当始于经验。”佩图拉博说。
“对感觉作出这样形而上学的预设,乃至去假设感觉背后存在某种客观的实体,我并不接受,所以我怀疑它。而你们从不用理性去反思自己的思辨。”
他握拳,将手收归体侧。
“自然如此!”
“所有巧合都有其前因与后果,事物必然相互联系。你们在承认巧合时却否认了表象之下的原因,将结论预设在前提中,以至于不愿从经验中获得确证。”
达美克斯凝视着佩图拉博,在脸上挂起一点笑容,“孩子,告诉我你的名字。”
佩图拉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皮肤依然透着血丝的红。
达美克斯拨了拨膝间的权杖,温和地抬起手:“无妨,假如他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怎能强求客人遵守我们的礼貌规则呢?我们也没有开设礼仪的教学,邀请我们的神降男孩来学习,不是吗?”
“如果你愿意。”
“我会赋予它意义。”
佩图拉博看向达美克斯,一直到对方的假笑无法维持。他们都知道佩图拉博拿下了一场胜利,也都知道佩图拉博不会满足于一场胜利。
一个祭祀者,或者神官,或者观星者——佩图拉博不知他是什么。
佩图拉博的指甲在掌心挖出圆弧的印痕。
“你有什么资格来怀疑我们?你能证明自己的资格吗?”
“咚。”
+我以为那是阿努比斯之类的东西,它们看起来肤色可真深,而且造型也一口气复古复到公元之前。
莫尔斯那时刻不忘讥讽的特色冰冷语调像蛇一样爬过佩图拉博耳畔。
“但我不是神圣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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