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莫尔斯呢?”佩图拉博问。
“说不定莫尔斯大人就是神的使徒呢,神派他来做你的导师,他只不过没有告诉您罢了。”
他亲切地说:“信仰仅在你心内有所感召时方会同你接触,众神并不强迫要臣民的敬爱。”
直到众人散场,灯光暗下,莫尔斯与佩图拉博一起离去——佩图拉博离去时还很是有趣地真的踢了祭司一脚,达美克斯才放松地躺到他的软塌,倍感轻松地呼吸着空荡荡宫殿里甜美的空气,叹着气感伤于这两天心智上的劳累。
达美克斯打起精神,压下面对意外的慌乱,立即井井有条地处理起种种事务。
达美克斯正要再开口,好言去安抚佩图拉博,就听台下的祭司颤颤抖抖地运作起他瘫软的舌头:“佩图拉博大人,假若你是凡人,那你的锻造知识又是从哪学来的呢?是您口中的莫尔斯大人教给你的吗?他又是何人呢?”
佩图拉博没有那样做。
那已不是凡人的领域了。
“但是!”佩图拉博猛地抬高声音,嗓音重重敲击在达美克斯的心上。
“他教导我锻造,教导我生活,他改变着我,然而我们二人之间,确实不存在多余的关系。我们只是常常在一处出现,他随时将要离开,并非出自神灵的指引,而是他自身的意志。”
这些事情耗费他不少心思,他虽仍算得上壮年,然怎样也称不上年轻,今日心情几起几落,实在是叫人疲劳。
说到此,男孩顿了一顿。“若我知晓锻造镰与犁的铸造方法,我方才便会将刀刃重锻为人民手中的工具。但我不知晓。”
“我们到底应当如何对待你与工匠莫尔斯的关系呢,佩图拉博?”
他的行为堪称严峻而粗狂,对他人意见的询问大有欠缺,但佩图拉博欣喜地接纳莫尔斯,任凭黑衣工匠以手臂困住他,仿佛已经等待许久。
“世人形容工匠代达罗斯与伊卡洛斯的作品,往往会说他们是赋予造物灵魂的艺术家之起源。”
“从前的大师雕刻石像时,石像只能闭合双目,双手垂落,身躯软软地沉眠不醒;直到两人第一次触摸石凿,雕像才睁开鎏金般耀光的眼睛,向前远远地伸出手,迈开腿,似是急切地想要拥抱这世界一样。”
最后,纸条的末尾,用细细的笔触写着一行小字。
“我并没有创作这个故事。我只是让它回到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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