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脸对向侧面,让光线的影子去覆盖他的伤痛:“他是个疯子。”
然而若是涉及外在生灵乃至意志的恶意玩弄,莫尔斯不认为那时仍置身事外会是明智之举。
他将六名女仪官的资料依次查阅,依然没有揪出问题,而整个仪式如流血、奉神等等的流程,也和往年的历程大差不差。
而莫尔斯拒绝了将他当年最初拍的那张照片还给肖像权拥有者的请求。
“谁提出了六名女仪官的建议?”
“以前的仪式人数似乎是根据神教自己的一套规则在变……父亲当年是七名祭司,兄长则是五名,我也一样。我们商议之下,按照建议……决定取中间的数字。”
是的,佩图拉博再一次发明了相机,并跟莫尔斯不止一次地强调,他的相机有着更为优秀的画面复写能力,以及远比莫尔斯银版相机更高效的拍摄效率。
“这一项是佩图拉博要求的……”
“是的,莫尔斯先生。但洛科斯几年前起,就和神教关系坠入冰点。他们甚至用这次的仪式主持人选来威胁我们。卡丽丰提议直接用我们国家本地的女仪官取代女祭司的位置……大家都同意了。”安多斯尊敬地回答。
安多斯的面容因痛苦和愧疚而皱起,王子抓住自己膝上的衣袍,深深吸入一口空气,来缓和他几乎不能言语的踟蹰:“克鲁兹是我与哈尔孔的幼弟,卡丽丰的第三名兄长,父亲被除名的儿子,我们不可直言的耻辱。”
“有趣的是,神教指派给他的女祭司人数,竟也是六名。”
安多斯认真地回想一番,这帮助这名温和的王子找回一点自信。
“我正在找问题。”莫尔斯将文件翻到下一页。“我同样希望这次的任何问题都与你们无关,当然,最好根本没有问题。”
他从安多斯向下方看去的眼神里读出了一种纠结的逃避。
“是他。”将王室的秘密说出口后,安多斯的心态不再紧绷。
莫尔斯翻过一页资料,轻薄的纸张发出清亮的沙沙响声。他又从旁边的古老羊皮纸堆里精准找到对应的描述。
“那么我们进入倒数第二个问题吧,安多斯王子。为什么本次仪式的仪官人数为六名?”莫尔斯向后仰了仰,顺带将新款可调整活动藤椅的椅背拉高少许。
莫尔斯抬眼扫过他的神态,“面具的表情、细节都没有变化?”
王子公开了他的忧郁:“他说这样大家也许就能想起还有他这个人。我觉得……六人也不影响什么。”
区别并非没有,以往是女祭司用刀自受名者的手心取血,今次换成了奉上银刃,让佩图拉博自己来,不难猜测这也是佩图拉博自己的要求。
“在伱之后、在卡丽丰之前,有一次奇怪的命名仪式记录在案。”
从整体的场景布置、饮食、乐队、音效、入场等等安排,到每个岗位上的全部人员名称,以及人员和场地效果的对应关系,都一一记录在案,组成若干本厚实的纸册。
说完他又迟疑了:“真的不影响吗?我们做错事了吗?”
莫尔斯笑了笑,轻松地伸手拍拍安多斯的肩膀。
“无妨,若是任何恰好的数字都能引来如初啼般堕落的欢笑,那么有些家伙未免要繁忙过度,终年无休。”
他随即收敛笑意。“我需要见克鲁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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