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怀疑什么？”佩图拉博语调骤然阴沉。
“每一个？”佩图拉博嘲讽地问。
“我们没有劝他放弃。”佩图拉博说，“我们只是给他看了灵能背后的一部分真相。”
“每一个聚集于此的学者，是的。”
“马格努斯降临后，这份灾厄的预兆一度消失了十数年，直到前几日，我重又见到普洛斯佩罗的天罚烈火。与过去不同的是，在烈火中，我还见到一名黑袍之人嘲笑着这片燃烧的大地。”
佩图拉博阴冷的怀疑并未从眼中淡去分毫。
他轻而又轻地诉说着普洛斯佩罗的毁灭，但佩图拉博能从中感受到强烈的郑重和探究。
“我的特长在于探知未来，从以太的波涛中截取关乎他日的只言片语。很久以前，我常常看见一副图景，我看见我的家园在焚毁，万事万物在无尽的毁灭中终结，狼在月下撕咬，火在水上燃烧。”
“你有权得知此事，佩图拉博。”阿蒙点头。
“那你们是如何劝马格努斯放弃以太的？”阿蒙问。
佩图拉博喝了一口花茶，液体入口后便落入虚空，莫尔斯所制作的躯壳没有提供味觉感官和消化系统。
佩图拉博察觉到阿蒙的担忧，并非对于普洛斯佩罗灵能发展的未来，而是对于马格努斯本人。
“我不知道有些学者会为此做出何事。”阿蒙说。
“对于灵能，他害怕了。”佩图拉博笃定地说。“促使他留在提兹卡的唯一原因，很可能是他将最后的勇气用在了说服你们放弃灵能上。”
“马格努斯是一名天才，从他如流星坠落在大理石广场的那一天起，我们就知道他不同凡人。”阿蒙凝视着佩图拉博，“放弃灵能后，他仍有无限的天赋和精力去探寻其他崭新的道路。”
阿蒙能从这受限于男孩躯壳的灵魂中感受到可怕的压力，但他必须说出后半句话：“我虽深知这一规律，但别人未必知晓。而受邀共同建立黑鸦学派的，不止我一人。”
“灵能是万邪的大敌，诱骗所有人投入黑暗的虚空。它的危险蛊惑无人可以抵御。”
“还有其他人预言了提兹卡的毁灭……”佩图拉博蓬勃的怒火在高涨的前一刻被原体以钢铁的意念强行压下，“……并认为是我和莫尔斯烧了你们的家园？”
“上一次，有玄异之事发生时，我们为根除异端，杀死了上万的人。”佩图拉博说，“就在奥林匹亚，我自己的星球。”
阿蒙并不言语，只是看向窗外。
“这一次，假如你们证明自己值得一场死亡，我不会因为马格努斯是我的兄弟，就放过任何黑暗之奴。”
“这就是我单独与你会面的原因，佩图拉博。”阿蒙说，“我比任何人都更不希望我的家园遭受毁灭。但在马格努斯放弃灵能，在他烧光一切家具的小屋里闭门不出时，我无法独自解开毁灭的谜团。”
“等。”佩图拉博说。“我的军队已在前往普洛斯佩罗的航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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