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不论是哪个血伶人的一身皮囊被维克特挂上尖塔后——他敢打赌会是加比亚德,那个自诩聪明的蠢材,他将以今日的遇袭为理由,开始一连串高调而漫长的袭杀。
原体纵身前跃,皮革披风扬起夸张的幅度,露出他布满旧伤的皮肤。他掷出刀锋,刀刃切断了一名巫灵纤长的上臂。巫灵爆发出狂喜的大笑,猛然旋身,肩甲倒刺的边缘闪烁着华美的光芒,另一只手中银灰色的黑卡蒂短刀凌厉地向康拉德的手臂之下的侧腹袭来。
利刃被科兹夺走,如碧绿的闪电在空中极速地闪动,一捧鲜血从巫灵被割开的颈动脉如花园喷泉般上喷,似暴雨倾泄洒落。
血侯冷静地计算着塔楼能够承受的最大限额的火力,准备在高塔崩塌的最后一刻播放他暴怒的回击之语,并及时撤离。他甚至扮了一个鬼脸,为他即将装出的愤怒腔调深感荒唐。
在这缠绕的思绪中,从另一个方位传来的嘈杂吸引了康拉德·科兹的注意。
康拉德·科兹推开塔楼的窗户,看着科摩罗建筑表面的尖刺在古灵族从四周偷盗而来的暗淡光芒下变得更加锋利而冰冷。很快,昏暗的天空中出现片片阴云,填补着被高耸的尖塔分割的空隙。
三桅帆船从空中坠落,和大量无效的分解脉冲与爆炸成碎片的船体一起炸出宏大的火炮烟花。
光束的闪电愈发明亮,将天空照得透白。科兹听见一块瓦片从塔楼的顶部跌落,知道高塔倾塌的最后一分钟已经开始了倒数。
阴云迅速扩大,获得了具体的形状。当他确认那是一支充满掠袭者和破坏者的飞艇编队正在向他的塔楼靠近时,科兹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在一个短暂的瞬间里,情不自禁地思考假如他今日死去,帝皇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这并不新,阿斯杜巴尔。”康拉德伏在他的案台边,在调试着链接大量电线的控制台时回答维克特的问题。被固定在检查架上的长鳞异形时而发生剧烈地抽搐。“这是对于旧发明的一种……改进。”
科兹眨了眨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让他感觉自己正与幻景中的午夜之王唯一值得尊敬的那个侧面渐行渐远,他正无可挽回地、缓慢地向某种在血腥和混乱中以阴谋为食的鬼怪滑落。
至于他的兄弟……就算佩图拉博与幻景中的阴郁暴君大不相同,科兹也不觉得他会喜欢这些皮制品。
“你那协会的八名成员中,第一个做出明确背叛举动的血伶人。”维克特语气尖锐,“也许明天我们就能确认目标,在你刻意的暗示过后,很快就会有人找上你的……兄弟。”
“康拉德·科兹,你的所作所为对血伶人是一种背叛!你的同行加比亚德已经揭示了你的罪行!”来访者高亢地宣告,其借用的名字证明加比亚德的背叛确凿无疑,且目前尚未身亡。
维克特的脸上绽开冰冷的微笑:“而你,你要先应付一场刺杀,我的朋友。太阳教会对晚宴的失败深感遗憾,当夜的宴会厅中,能够被追踪,并且看起来危险性有限的,只有你一个了。”
“一种不绝对致命,但足以破坏任何生物行动力的病毒。”维克特评价道,他的大脑已经开始处理要将这一铁罐的子弹分配给哪支合适的队伍,以及袭击将在什么情况下发生。“不至于让有些生物通过死亡的方式逃脱。”
康拉德·科兹制造着一系列精妙的对战,将巫灵的脸孔撕下,或者将她们轻盈的身躯撕成不止一块的碎片,让她们如发条断裂的芭蕾玩具一样倒在舞台之上。
数秒之内,除去几道不可避免的大型裂口,异形的皮肤近乎完好无缺地从它身上脱落。在这之后,它的肌肉纤维也随之缓慢地断裂并落地。
康拉德·科兹安静地趴在窗边,想着他迄今为止度过的生命,和对于未来的计划。他有时对自己感到愤怒,因为他正在布局着一个又一个的阴谋。
否则这兴师问罪的话语必然会额外增添“之死”一词。
是的,别的血伶人当然能够借助古老的技术,从死亡的阴影中复生,但他不能。他不是灵族。
五个巫灵率先上前,用狂暴的攻击态势满足其刀刃上的饥渴。原体嗅到女战士血液中沸腾的药剂气味,她们如此钟情于热血的洒落,以至于不吝于用战斗的药剂去增强血腥舞蹈的任何美感。
而如果他们做不到用更具艺术性或创造力的手段将一名血伶人封锁在生命和死亡的间隙中,那么一个更好的方法将是重复至永恒的追猎。
能量束切割着尖塔轻薄的顶端,烧毁了数个无人在乎的其他房屋,又在抵达科兹的塔楼时发生偏转。金属与石块的碎片和烧焦的死者一起下落。
“你的目标会是谁呢。”康拉德将异形的皮轻轻地披回已经停止呼吸的异形身上,他的动作称得上温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