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洗罪血旗 (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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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黑暗加深,她沉入丝绸与鲜血的深海,世界沙沙作响,令人窒息。她的心灵被一张巨大、阴郁的网络所笼罩,与分解重构的基因一起,陷入一种更深层次的真理之中。在这一切的核心之处,她惊恐万状的潜意识被深深触及,那里住着控制她世界观的核心存在。

        须臾,沾满鲜血的短刀递到她眼前。

        血液流进她的体内,如某种奇异的药剂,开始高速扩散。她被迅速拽入一场感官的狂潮,在幻觉的漩涡中挣扎,感觉到自己正穿越了一层又一层如纱般的黑暗。

        她会向康拉德·科兹下跪,然后等待,等待风向转变的那一天。而且,她并不真正能说,她不期待自己跪地的那一刻。

        音乐声再度响起,她仿佛听见弦乐在她的耳中回响。轻而又轻,悄然消逝。莉莉亚安德的手抓住紫盔的腿甲,将盔甲为自己一件件地套上,却在戴上头盔的前一刻停止。

        那惨白而庄重的面容靠近了她,一串清水顺着他的双肩下落,融入地面的血痕。告死小丑松开莉莉亚安德,将她向前推去。

        每一颗被她精挑细选后有心布置的头骨,都将它们空洞的眼眶聚焦在长廊的尽头。现实结构仿佛正在长廊尽头熏香的炙烤中波动,而重叠的歌声由众多的头骨一起吟诵。

        她还是退缩了,她不想放弃自己既有的权力和声望,也许还有别的方法,去应付那恐怖的血腥猎手,和他已经不知有多少血肉艺术家加入其中的血伶人秘会……

        一张皮被拨开,随后是下一张。在皮制的森林中,巨人逐次地拂开一张张挡路的动物表皮,缓步穿梭其中,直到最后一张深色的皮被他苍白的手掌拉到一旁。

        莉莉亚安德挺直身体,接过短刀,将锋刃小心地递入自己口中。短短的几秒内,血液已经变凉。她确信血伶人必然对自己体内的血液进行了某种未知的编辑与改造,但她别无选择。

        太阳教会被证实失去了对他们所拥有的黑日的掌控,并且将一批又一批的飞艇、摩托与天空滑板葬送在尖塔边缘。宣扬末日的花衣血亲用灵族的鲜血和剥离完好的苍白皮肤,编织成演出用的帷幕和帐篷。

        每一天,从那个血伶人被挂到黑日上开始的每一天,一个新的、被剥了皮但仍在喘气的灵族,都会残缺不全地出现在黑日的正中心,与剧团在尖塔平台中央永无止境的歌舞一起,残酷地唤醒整座黑暗的都市。

        灵族女贵族离开卧室。

        一名演员小心地捧着脆弱的皮,小步跳跃着送到另一名手捧绸带的演员手中。剩下的演员则拎起剩余的血肉身体,齐力将它抛到尸体堆里。

        在那里坐着一名暗影先知——她的镜面面具上倒映着一盏香炉的倒影,带有神经毒素的熏香从她照看的香炉中静静弥漫,将整座宅邸拉进迷醉的歌声之中。

        康拉德·科兹和他的同伴,假如想要谋求更高的地位,就迟早会需要伙伴。

        康拉德·科兹轻飘飘地放手,让女贵族重重跌在地上。心知自己的性命有了转机,她当即跪倒,仪式性地将目光向下垂落,露出颈部,象征屈辱性的屈服。“您需要什么帮助吗,侯爵?”

        她收获了一片沉默。在长廊尽头的大厅中,一些切割的声音正在延伸。

        那个阴谋团叫什么?黑心阴谋团?好吧,好吧——并不是一个很差的名字,即使毫无灵族应有的尊贵品味……

        莉莉亚安德看见自己深紫的盔甲正悬挂在墙壁上,这让她感觉好了不少。她找回自己充满自信的脸孔,按下响铃,通知仆人照常为她送来晨间的饮食。

        在浓郁的熏香中,莉莉亚安德嗅到了另一种熟悉的味道。她后退了一步,然后向前奔跑,追寻着铁锈的腥气。她的心脏剧烈跳动。在长廊尽头,摇曳的烛火之中,她已经能够看见渗入长廊的鲜血,和交错移动的五彩身影。

        一只手突然拍到她肩膀上。她猛地转身,一个身穿黑色长外套,面覆骷髅头盔,手提重型大枪的灵族刚刚从她肩膀上方的廊柱顶部跃下。

        她渐渐想起自己是谁。莉莉亚安德·麦克尼尔,戴罪之女。

        一具具剥了皮的血肉身躯堆积在少数次级位面才有的昂贵毛皮地毯中,用血水和体液彻底破坏了她多年的珍藏。而那些勉强能辨认出生前幕僚与战士形象的皮,则被粗制的便宜绸布困在半坠落的绿松石宝钻吊灯上,悬挂着缓缓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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