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第六夜 (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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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提前做好准备,五十个小时飞快过去。假如给他预先规划的机会,时间尚能大大缩短,但这并不真正妨碍了什么。

        他看向窗外。远处,爆炸和火焰已经开始产生,城中浓烟滚滚,好像火窑;虚空中的舰队发射的原始能量如同烈火般灼烧着屏障,以无法形容的力量和狂野特质在空中涌动。天火或雷霆般的轰鸣震撼着一切。

        赫克萨凯瑞斯端详着访客的斗篷,即使他的肉眼看不出任何破绽,但尚未在痛苦中跌入疯狂的理智,已经给了他答案。

        当遮光的胶带被撕去,老血伶人的视线再也无法从这根试管之内盛装的内容上移开,他那黑暗枯萎的心重新开始跳动,他心爱并将其视为所有生命的终极的血肉艺术,就在这管血液中得到全部的表达。

        它很清楚如何对着最重要的若干个薄弱点发动连环的攻击,直到原本坚硬的防护被可怕地削弱、解除。

        瓦史托尔记得那个碎片是什么,也记得他的剑曾经是如何被凯恩夺走的。他并非在大陨落中遭到了撕裂或强制的浸染;瓦尔走出万神殿,离开那受限的环境和远远不足够其施展的天地,选择了他自己的道路;因此,他仍然清醒。

        瓦史托尔计算所得的亚空间路径迅速进入每一艘舰船的主板,次元符文包裹着亚空间的风暴,推动舰队驶入浩瀚洋中。直到这一切完成,瓦史托尔按照现实宇宙特有的一种事物——时间,计算了他耗费的资源。

        在他脚下,熔化的考多利斯分解成数个漂浮在太空中的残片,曾经的机械工厂和未完成的方舟残骸像一圈灰暗的光带。

        瓦史托尔登上舰队中央可称之为庞大巨物的旗舰,将他宏大的思维网络和这些物理的实体依次并列连接,一个个节点被激活,整支凭空诞生的舰队化作造物者额外的思维触肢。

        不远处,翡翠的门户寄托于乳白灵骨,作为通向其他领域的安全入口。虽然偶尔可以在护罩内看到其他领域的模糊影像,但这闪烁的能量屏障,对绝大多数科摩罗人而言,不过是一个坚固而每日可见的普通界限。

        “哦,阿斯杜巴尔·维克特。”他说。“帮你做完事,你可不会留下我还能记忆的脑子。”

        他微微支起下颌,目光穿透华丽大厅的阴影,聚焦在科摩罗的高空。

        邪祟而病态的力量迅速渗入科摩罗内部,将灵族脆弱身体中过于丰富的感知,诱导向一个不可知的方向。

        时间正在过去。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康拉德·科兹坐在他的王座上,默数着正在匆匆流逝的每一个分和秒。二十年里,他从来不知道漫长的时间本身,就是如此难以挺过的折磨。

        欢笑与歌舞渐渐凝滞,低声的窃窃私语在一张张凝重的脸上蔓延。不时有人看向门口,再望一眼血侯,似乎在盘算他们应该如何找到有礼的借口,回到各自的领地,看看这场危机中能找到哪些生机乃至利益。

        突然,科摩罗的众多建筑开始剧烈震动,底层的河水翻腾不止,上层的尖塔掉落碎石。一根根长链发生断裂,倒塌的塔楼与宫殿轻易夺走了一些时运不济者的生命,但这很快被证实为一次幸运的解脱。

        “那就去坐下。”科兹重新闭上眼,当他在这张不幸的座椅上蹲了整整六天时,维克特却能够自由地在外面活动。

        如果扩宽对身体的定义,那么如今这只舰队就是他现实躯体的一部分。

        “你等待的机会还没有到吗?”

        这是宇宙无限性之上附加的有限性,也是被称为命运的力量运转的真正方式;时间、空间,每个截面都转瞬即逝,宇宙机械不会为任何生命停止运转——或者,至少瓦史托尔还不够资格。

        庞大而永恒的科摩罗,尚未从饥渴女士诞生的尖叫中恢复,就急忙沉浸在争权夺利的血腥游戏中的科摩罗,在真正的力量下,忽然间仿佛变成一座沙堆的堡垒,摇摇欲坠,濒临垮塌。

        他不再憎恨任何活的生命,因为他的锻炉运转如此完好。技术,只有技术具有价值。

        他烦闷地瞪着维克特:“你回来了?去哪里了?”

        咔。现实宇宙相互交织的事件,在瓦史托尔的眼前映射成相互咬合的齿轮,一个接着一个,精准地传递着无穷的动力。

        “怎么了?”在寂静之中,血侯的声音平静地传来,掠过大厅,刺入每个有思维者的心脏,“对我的款待有何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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