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间章·天使与夜鬼
圣吉列斯独自走向沙漠深处。
黄沙滚过他的长靴和白袍，砂砾扫过他纯洁羽翼上的每一根绒羽。他抖动双翼，将羽毛之间埋藏的细沙抖去，但新的沙子很快重新归来，让他的翅膀变得沉重。
他仰起头，日光照得他光洁的面庞有如雪白石膏。他在烈日下闭上眼，让光芒残留在他视网膜上的炽热亮斑，在黑暗的视野间游移闪烁。
是时候了。圣吉列斯想。他将捧起那些幻象中尤其光辉的一片。
当他降临在这片滚烫的沙地里，带着他背部小小的装饰物时，他已经浮光掠影地拾起此刻将要成真的幻象中的一部分。
三周之后，他学会走路、奔跑和飞行，当他从火蝎的巢穴中手无寸铁地击败部落的晚饭食材时，他想到自己天赋能力的创造者将如何看待自己的生命。
他睁开双眼，迎接白炽的地平线上出现的小小黑点。
而那艘太空飞船，他从未见过，却已见过千百次的巨大飞行器，它的装甲将在烈日之下熠熠生辉，灿金耀光，具备一种内含绝对侵略性的超凡华美。
深蓝盔甲表面闪烁着一层幽鬼的青绿，亮蓝高光刻画出战甲的每一条边沿和尖刺，并如霹雳闪电，纵贯胸甲、腰甲和坚硬的腿甲。他的右侧肩甲装饰以骷髅血蝠的浮雕，左边则绘有穿心黑刃的纹饰。
他情不自禁地笑起来，笑声时而强，时而弱，直到迎来一个突兀的终止。
“伱的军团没有准备好，你也没有。不幸的是，我的军团同样没有准备妥当……旧有的基因种子，和我现在的血液之中能够提供的基因种子，几乎成为了两种无关的基因源头。”
科兹收回利爪，圣吉列斯转向他。两双穿透迷雾，望向未来的眼睛，在此时此刻，一个本不该存在的时间截面上相遇。
圣吉列斯的翅膀猛地一收，血液敲打着他的鼓膜。
他们目光交汇。
很快，圣吉列斯给了自己一个微笑。他再度直视前方，顺风而去。
登陆用飞行器在他眼中扩大，当他看清它的颜色的那一刻，圣吉列斯微微地愣住了。
科兹打量着他，然后他移开视线。
他身后殷红的披布分为两组，一组从他肩头扬起作为披风，一组则缝在腰部工具与武器的兵匣之下，作为双层的衬垫，在黄沙中迎风招展。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这组经过染色的布料原材质，似乎并不寻常。
他再次闭上双眼，思绪一时转移到自己的羽翼之上，感受到羽毛的根部正在不安地颤动。他的血在烈日之下变冷。
风暴鸟舱门开启，八名阿斯塔特战士列队在旁，等待基因之父的登场。
然后，天使振翼而起。
“圣吉列斯。”那个人开口，径直报出他的名字，但发音的方式严格意义上属于高哥特语。他走出风暴鸟的阴影，显眼的披风在身后飘扬。
“为什么……”他低声说，一种幻觉般的悲怆，霎时掠过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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