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直能从这些塑像上，看见佩图拉博绘制设计图纸时的面部表情。而在这之前，他总觉得佩图拉博会是收敛情感阐述的那一类艺术工作者。
“这可能是你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作品之一，我的兄弟。”科兹捏着他的下巴，“请问这位不幸的小战士是何人？”
“我真是伤心难忍，帝国的黄金拳头，”声音似乎并不是从一个水平的方向传来。
他介绍着已经在历年技术开发中退役的第一批早期装备，谈起这些未经优化的设计在具体的战斗过程中，曾经创造出哪些间接导致战士们被雕进雕塑厅的小麻烦，哪些不可避免的致命事故又造成了何等的破坏。
不过，当他们对丹提欧克的讲述表现出他们的好奇，像真正的兄弟与家庭一样分享着他们的惊叹和感想，以及——好吧，主要是这一点，当他们为此对钢铁勇士表达出尊敬和赏识之时，这一切就不再重要。
一个眨眼的时间之内，康拉德·科兹就有如潜入阴影一般，轻快而迅速地一路飘到佩图拉博身旁，在佩图拉博转身时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对铁之主维护面部表情稳定的能力造成了一定的挑战。
理论上，他们的感官和思维能力能够帮他们觉察出百倍于常人的细节，以及从中推导所得的结论。
他身边只带了他步伐僵硬、脸色还未从重伤苍白中恢复的首席剑术大师阿库尔杜纳，其他未受损害、光彩照人的子嗣，比如凯索伦、艾多隆、卢修斯等人，反倒是一个也未见到。
“若干年前，佩图拉博就邀请过我，”多恩诚实地回答，“然而一直到近日，我才真正有机会来此参观。”
他们的观赏不是礼节性的伪装，丹提欧克与荣有焉。
半神们比丹提欧克所预期的更加容易亲近。
“现任第二大营营长，艾瑞克·安德森。”佩图拉博说，语气耐人寻味，“也是我为军团雕刻的第一件作品，他的故事就在塑像基座之上，我亲爱的兄弟。”
在这之后，第八军团的一名连长才按照正常的行走路径，从路面上出现，急忙跟到自己的基因之父身边。康拉德·科兹顺手拍了拍刚刚把动力甲涂成蓝底闪电纹的战士的肩膀，无形地阻止了他的行礼。
“伱对其中哪一座塑像有个人见解，侯爵大人？”他强调了科兹那完全是自诩得来的爵位，借此暗示另一个阴影深处的种族那自认为在银河之内没有敌手的艺术造诣。
在他们互相之间说出更多对大远征没有一丝一毫促进意义的话之前，一名钢铁勇士终于赶到他们身边，尊敬地向帝国的高层们表达他的敬意。
丹提欧克背诵着临场弄来的文稿，为这些真正的巨人们愿意稍微慢下脚步等他跟上而舒了一口气。
比如离门口不远的那一位，在他手下，通讯系列的信号遭到了敌人的破译，但由于他本身发送信息时就拿错了参考资料，手边摊着过时的密语本，他们的敌人自然没能得到理想的战果。
他直起腰，一串皮革小包在他腰间互相拍打：“向您致敬，帝皇。”
“如果你不知道说什么，又何必要开口呢，帝皇？”莫尔斯耸了耸肩，低声说了一句。他确实也在这儿，就是他的身高让他变得不太显眼。
这儿早就不仅仅是专门用于摆放雕像的场馆，在这里，存放着钢铁勇士战斗至今的证明，不论是光荣的胜利还是遗憾的失败，是值得赞颂和学习的典范，还是每逢回想便令人彻夜难眠的苦痛。
“这一分区的塑像，全部由我亲手设计。”佩图拉博干脆坦白了这一点，即使他觉得在场这一大堆原体之中，应该没有谁感受不到其中细微的差距。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能获得大家深刻的印象，我相信安德森一定会感到万分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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