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没事。圣吉列斯给自己鼓劲。
圣吉列斯心不在焉地捏着自己的手指，注视着镜面中那个容貌仍然美丽，却愁容不展的男人。
什么也没有，没有残存的羽毛，没有翅膀有力的根部，没有绒羽擦过指尖的细微痒意，那儿只有他空荡荡的、没有被衣服覆盖的光滑后背。
圣吉列斯试探着把手伸向背后，拨开柔软的长发，摸了摸他理应有一对纯白羽翼的背脊。
以及帝皇。圣吉列斯想。帝皇会在不久后到来，人类之主会更希望见到一名凡人，还是一名变种的基因之子？
巴卫二的土质可没有本事培养出这么甜的葡萄。
不管实情如何，天使已经确信，这就是他这种非灵能天才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
每次他不得不沐浴着阳光从天而降时，周围男男女女崇敬的目光都令他险些挂不住脸上的微笑。
圣吉列斯惊讶地挑起眉毛：“你是在向我抱怨吗？”
“我哪里敢啊，大人。”侍女狡黠地笑了笑，“请慢慢享用早餐吧，面包刚刚重新热过了。”
“进来吧。”天使说，回到地面上，靠着他的椅子站立。从侍女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仔细地观察起侍女的每一个表情与动作，想要知道对方是怎么看待发生变化的自己的。
变小的天使抿住嘴唇，爬上椅子，以便拉响悬在桌面上方的铜铃。很快地，负责侍奉他的凡人侍女就出现在他的门外——而直到侍女喊了他的名字，圣吉列斯才发现他甚至没有感知到对方的脚步。
看来他那仿佛魔法一般的奇异魅力也一并地不见踪影了，而且……似乎别人并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对？
有如他所能设想的最不可思议的梦境。
他对晕头转向的自己笑了一笑，将房门向内拉开，决心走出室内。
圣吉列斯走向室内的镜面，平时短短的一小段路也变得双倍地长，甚至因为他的迟疑，而进一步地延伸。
那他要以怎样的筹码，来换取巴尔的三重天球在人类帝国之内的政治与宗教自治权？
圣吉列斯发现很难让自己的脚步迈出他的房间，他必须弄清楚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也许他可以求助于康拉德·科兹，还有新来的莫尔斯。但那就意味着他必须走出室内，让其他人看见他现在的样子。
圣吉列斯试着伸展他的双手，因为失去了麻烦的翅膀，他终于能够将双臂向后更舒适地拉伸。
侍女单手捧着托盘，向天使毫无异样地笑了笑：“圣吉列斯大人，你的早餐。”
圣吉列斯点头，送侍女离去。随后，他第二次满怀疑惑地照了镜子，点了点镜中自己那张被金发映衬的洁白脸庞。
三十秒后，圣吉列斯逃回室内，开始紧急拉铃。
在失去超凡的体质之后，巴尔的辐射扑面而来，如同细针扫过他的皮肤。也许这就是礼物的代价——他得找侍女们问问有没有适合他的防护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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