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拉克斯静静地听着，他一直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另外，我找找图片……对，来看佩图拉博的奥林匹亚。他很重视奥林匹亚行星，甚至整个星团的独立性，这里的每一条政令都经过他的姐姐卡丽丰——呃，其实他没说过那是他的姐姐，我只是联想到你的艾弗瑞尼娅，算了……我是说，他也没有听文官体系的指挥。文官的能力在于让整个帝国机械快速运转，但向着哪个方向发动引擎总是很有争议。”
“他们认为我是个叛徒。”科拉克斯说，声音有些飘忽。
“但这件事，我觉得我可以说点什么，或者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让我真的很困惑……”
科沃斯·科拉克斯突然止住话语，肩膀颤抖着，做不到继续说下去。他的自我说服从未真正成功。
马格努斯说，一种悲伤包裹住他的心脏。数十年前，他的提兹卡学者们曾经酿成大错，尽管当时普洛斯佩罗的灾难中无疑也有他的一份。除了听从阿蒙的劝告提前离开的少数几人，他们全都死了。
“没有。”科拉克斯回答了马格努斯的问题，“我也并没有将普洛斯佩罗人抓进监牢，马格努斯。”
他们走进电梯，铁的框架载着两名原体在监牢中快速下降，直到被磁力的制动器阻拦。他们已经接近整座监牢中最为残酷无情的可怕地带，但毕竟不曾真正进得那么深。
他当然听得出科沃斯在试探他的态度，同时也试探着整个人类帝国的态度。
“谢谢你，马格努斯。”他说，“你向我展示了选择的余地。”
“这样的个例难道不该存在吗？”马格努斯说，“难道不应该更多吗？好吧……好吧！我是说，你有权利让科技行会离开，”他试着找出他词汇表里最不留情面的词，“让他们滚开！每个人都有这种权利，但你不仅有权利，还有足够的权力。你是唯一能拯救你的拯救星的人，暗鸦。我……算了，不管怎么样，你都会是帝皇的孩子。”
科沃斯·科拉克斯说，转身，稍稍仰头，面对马格努斯，在阴冷的灯光下，他的脸色比平时还要苍白，就像一道仅存于光中的残影，在流明灯陷入暗淡时就会立即消失不见。
旧夜的分裂与愚昧造就了太多的不幸，而制度上的锁链是最普遍的一种。
“马格努斯，为了帝国的利益。你亲口告诉我，帝国真理会帮助人类步入崭新的时代，而银河系还有数万亿的人等待我去一一解放。”
科拉克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微光般苍白的面容上增添了一丝难以辨识的温和情感。
马格努斯吸了一口气，“他们真的这么说吗？”
“我……”马格努斯一时愣住。
马格努斯放弃直视暗鸦脸部的尝试，他笨拙地抓住科拉克斯的手，止住对方手指的颤抖。
也许科沃斯真正需要的是一个罗伯特。
“马格努斯……”他喊出学者的名字，停下脚步，“我不能留在吕凯厄斯，为我的人民服务。我不能按照人民的意愿，为他们提供他们想要的统治方法。他们会受苦，但他们受到的不会有那些更需要的去解救的人所遭受的多，而帝国会……”
“另外，并不是我将他们关进了这座监牢，是他们以刺杀为条件，自愿被捕，主动地进入这里，要求与我对话。”他停顿一下，“他们要找我。”
“你觉得你是。”
这是我的监牢，科沃斯曾经说过，也是我们的战斗基地，我们的塔楼，我们的堡垒，我们的家园。
“是。”科拉克斯点头。
他的身高允许他轻松地做到这件事，而他狭窄的社交圈通常不会给他主动拥抱别人的机会——不要莫塔里安。平心而论，这感觉很好。
真不知道那些内政部的官员都和科沃斯说了什么！真是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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