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璧作柱,青玉为案,床以珊瑚,水晶垂帘,琉璃雕檐……在这极尽奢华精致的海底宫殿里,一身水蓝色长袍的男人嘴角维持着一个愉悦的弧度已久,修长却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莹白珠子,不知想到何事,低头看向掌中之物,嘴边的笑容有愈发扩散的趋势,兜兜转转,他还是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也不枉,自己的一片苦心……
方至殿门的一个贴身侍从,窥得主子难得的一笑,立刻将头埋了下去,也不知主子是怎么想的,自那位大人到了后,几乎每天都露出与他平时大不相同的神情来,尤其是在那位大人面前,或轻笑,或健谈,更甚,有时眼中居然还会飘出一股柔和的眼波……整个星辰宫都在传,主子是不是病了,抑或是练功出了什么岔子——当然这些都只能在背地里交流交流而已。
躬身疾步小跑,行至殿中,侍从单膝跪下,双手抱拳行礼:“星辉大人,派出去托口信的人都已经回来了。”
“嗯,很好,”男人抬头,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酷面貌,“你们继续留意,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是。”星辉大人,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大动人脉网了,要不是那位大人开口,主子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欠了那么多人情债……
“还有一事,”男人继续说道,“去看看苑里的宝珊瑚长势如何了。”
“是。”侍从心底疑惑,倒也照做去了。
男人低眉,凝视着手中的珠子,眸子幽深,带着一份深深的迷恋。这一次,是你自己回到我身边的,此后,我便不会再放手……握紧拳头,包围住那抹莹白,男人下定决心般,大步想外走去。
……
上好白玉精雕细琢而成的小圆桌边,一位年轻俊俏的男子,一身白衣衬得他修长的身子略显单薄,左手托腮,右手持一双象牙筷,在几个盘子里挑挑拣拣,这虾饺里的虾仁嫩滑爽口,咸淡也刚好,那盘蟹膏糕味道也是极好的,正合自己的胃口……只是,这些东西不但品种繁多,每种的数量也不少,倒是容易把人吃撑了。
放下筷子,男子的手不动声色地摸摸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抬头对门口的侍女说道:“把东西撤下吧。”
“是,大人。”一身淡粉色衣衫的侍女将碟子收进食盒,拎着东西下去了,自始至终,头抬都不敢抬得太高——这是身为星辰宫仆人应知的规矩。
“唉——”小安安,你到底在哪里啊!已经这么久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都很担心的呀!安藤因为要照顾缇萦,没法脱身,自己只好一个人出来找了,可天地这么大,自己连对方是什么种族的都不知道,找了那么久也毫无头绪,最后,也只好委身,哦,不,是拜托熟人来了——一个自己原本以为不会再见面的熟人,确切地说,是自己决定不再同他见面的人,对方可是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地把自己揪出来的……
“在想什么?”男人略显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骇得坐着的人猛地蹦了起来,恼羞成怒地指着对方理论道:“你、你,没事靠我那么近干嘛?!”
男人捋开额前的一小缕头发,轻笑道,“辰尘,已经两百年了。”你还是不能接受我么?“你已经逃了整整两百零五年了。”你不能习惯我对你的感情,可我,已经渐渐习惯了,每一个万籁俱静的夜里,独自对你的思念。短短两句话,在男人说出来后,已经带上了一份显而易见的疲惫和无奈,让人心疼……
“你……”为何非要缠着我,不是别人,是我,不只是数十年,还等了两百年……
“你还是不能原谅我么?”哪怕我已经为你做了那么多。
“住口!”被叫作“辰尘”的男子双眼微红,“不许你再谈以前的事!”
“那你告诉我,到底要我怎么做?”男人也红着眼睛,直直地望着对方的眼睛,眼神之中,满是卑微的乞求和坚持。
白衣男子胸口的起伏随着逐渐缓下来的气息而平息了不少,“我,此次只是以故人的身份拜托你这些事。其余的,我不希望,你也没必要去做。”这些话,他是对着地面说的,他实在没有勇气,再看到对方那受伤的神情,但,却不得不说。
“我明白了。”男人的神色落寞了下去,随即又如垂死的野兽般,有些威胁意味地开口道,“既然你此次有求于我,我也有一个条件,你若答应,我肯定能尽全力去完成你的要求。”
男子绷直了身子,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什么条件?”
“从今以后,你不许再赶我走。”带着磁性的声音之中透出一丝狡猾。
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赶他走是什么意思?“好,我答应你。”只要他不强留自己,到时自己想走就走。
“一言为定!”炫目的笑容绽放在男人脸上,就像一个讨要糖果的孩子终于要着了他的所求。
在对方笑眯眯的深情注视下,辰尘闪避着目光,不去看他,有些不自然地扯开话题,“那个,我上次问你的宝珊瑚怎么样了?”
“你想知道?”男人嘴角露出一丝邪笑,“那就随我一同去苑里瞧瞧去吧。”说完,做了一个引路的姿势。
辰尘宽大的袖子不自觉地遮了遮微凸的肚子,咳,就当时饭后散散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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