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安闭着眼从床上坐起来,体内的生物钟驱使着他,像一只精致的木偶般,慢慢挪到床边,动作僵硬而迟缓。待穿戴好鞋袜后,抵挡不住如洪水般的困意,头一歪,上身倒在了厚厚的被子上。世界,又安静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度安猛地从软绵绵的被子上弹起来。糟糕!什么时候了?!
“唧、唧,咩咩——”一一使劲叫唤着,和丁丁一同聚在门口等着度安,看那样子,早就解决好卫生和温饱问题了。
度安用最快的速度,花了几分钟匆忙洗漱,穿好衣物,抱上丁丁和一一,打开房门,拔腿就跑。跑出几步,还没忘记对门外守候已久的侍女报以歉意的一笑。
明显被吓到的侍女,脸腾地红了,度安大人他,连跑起来的样子都好帅……
安藤倚在柱子上,目光若有若无地飘向亭外置身于花丛的黄色身影,那个比阳光还要耀眼的人,周身布满了大大小小、五彩缤纷的蝴蝶。彩蝶上下翩飞,有几只还轻轻地停在他的发梢上、肩上,还有伸出来的纤长灵巧的手指上。在还沾着露珠的娇艳花瓣的映衬下,他还是第一次向大家展露出他的笑容,笑得那么温和,那么恬淡,仿佛天生就是一只游荡在林间花丛中的精灵……
“欸——”把胳膊和脑袋搁在栏杆上的大叔,望着水中畅快嬉戏着的鱼儿,发出了第十三次叹气,可惜啊可惜,一条条都长得这么肥了,却怎奈此乃他人地盘。
在旁观察已久的星辉靠近了些,嘴边带着有些邪气的笑意,凑到他耳边,“真的不要我晚上偷偷捉几条上来。”
大叔炸毛般推开他,气呼呼地骂道:“你怎么又离我这么近!我说了不用就不用,要也是我自己来!”
碰了钉子的星辉双手作投降状,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看着他,“好,好。”真是个爱闹别扭的家伙,明明眼里写着“很想要”来着。
“啊,对、对不起,我迟到了。”度安喘着大气,放下快要被颠晕过去的丁丁和一一,拿起桌上的杯子就喝,“噗——咳,咳……”度安喷出半口没咽下去的酒,呛得脸红脖子粗,眼中泛着泪花,可怜兮兮地望着众人。
“扑哧——”大叔很不给面子地大笑起来,还坐在大叔旁边的星辉欲言又止,不好意思,那杯酒是自己喝了一口后放在那的。
安藤笑着走了过来,还是以前那般温柔地对弟弟,用手不重不轻地拍拍他的后背,以助他尽快缓过气了,然后,又很自然地为他整理好一路上弄散弄乱的衣服和头发。
度安依然红着小脸蛋,恨不得赶紧找个洞钻进去,不过,安藤帮自己整理头发的感觉真舒服。某人满足地眯着眼,就像一只被顺毛的小猫。
“对了,哥哥。昨晚你们的经历还没讲完呢!”度安没忘记昨夜的座谈会的进程。
昨晚虽然大家聊到了很晚,但大部分只是度安自己在聊、其余人在听,嗯,还是因为自己的遭遇太曲折的缘故么?大家都对自己被影族掳去后发生的事十分感兴趣,反倒是对自身的事没怎么提及。比如大叔,愣是不肯详细讲出他的经历,只是草草地说了句“去找人帮忙找人了”就不肯再说了。像是安藤,感觉也不太愿意回想起那段记忆,他说,被偷袭那天,度安被电晕后,三人都被重创,本来以为都会死在那了,结果,缇萦拼着最后一口气化作本体,把所有鳞粉撒向敌人,带着大叔和自己上了神树,由于本来就受了重伤,再加上两人的重量,他的速度根本上不去,于是又被凌锋一记红光击中腹部。后来,虽然逃离到了神树上,可缇萦却直直地倒了下去,蝶翼暗淡无华,没有了以往的光鲜,双翅消失了,他也随着被一阵黄光包围,过了几天,就结成一个茧了。再后来,就是由安藤守着缇萦,大叔去找人,各自行动了。
度安了解到这里,还是和大叔所说的经历是有重叠的部分,他想知道的,还有大叔离开之后的事情,比如缇萦怎么醒过来之类的。
安藤沉默片刻,手中的动作也缓了下来,“剩下的没什么好讲的了。一直等,等到有人找到了我们,大叔回到神树,缇萦破茧而出。”安藤低着头,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度安偷偷瞥了亭外玩得忘我的缇萦,又睨了一眼安藤,心中轻叹一声,就该是那段等待的时间,才最需要有人陪着吧。
“噢,对了!”度安故意想把话题扯远,“缇萦是怎么把大叔带上树的?”神树不是只接纳“有缘人”么?
安藤往外看了一眼,“我问过他,他说,是伪装。”
“伪装?”度安睁大眼睛,相当好奇。说来,有些蝴蝶倒是有拟态这种特技,可是,这个能骗得过神树?
点点头,安藤接着解释道:“是他的天赋。伪装不限于他自己的外表,还有气息。他能把神树的气息模拟出来,笼罩着大叔。”
度安恍然大悟,没想到,缇萦原来还有这么神奇的一招!
大叔乐呵呵地接着说:“不管怎样,我们总算汇合了,像这样重新生活在一起,再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目光在瞥见旁边的某人时,大叔的笑意僵了几分,好吧,好日子也有不完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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