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懂我的意思。”贾政又侧目强调了一遍:“她的那些想法,是从何处学来的?”
“自学……老爷可信?”
贾政摇头:“便是工部匠人,都不见得能将那滑车和轴承想着用到船桨上来,不说她自学了,这些东西只在水利上应用,她怎么学?”
“宝玉去岁教丫鬟们读书。”见贾政眉头一拧,林之孝连忙刹住,找补道:“有道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各人。几个小丫鬟许是这云珠最有天赋,学了几日千字文,便时常借着打理书房的差事看些闲书,二奶奶也是知道的。”
其实王夫人也是知道的,只是在她们眼中,小丫鬟心比天高的方向只要不是爬少爷的床,太太奶奶们就不会在意,学几个字而已,宝玉都乐在其中,她们又何苦扫兴?
贾政稍稍有些失望,又问:“那滑车和轴承也是书上来的?”
林之孝道:“这个东西,正是奴才家中一个木匠亲戚亲手裁制的,只是云珠给的图纸过于简陋,暂时还不知道她是从何处学得。”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样,递到贾政手上。
贾政目光如炬,扫过那歪歪扭扭的图纸,“你事先了解过了?”
“对……”林之孝心有不安,连忙送出个马屁:“内院出入的东西,为安全计,奴才都会留心。”
贾政没再继续追问,但心中添了许多遗憾。虽已经从工部出来了,但在此之前,他其实还抱有幻想。
熟读圣贤的大家子,幻想着出将入相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老太太见气氛古怪,她听了始末,因问道:“咱们家也是有工匠班子的,政儿既然觉得她有才,为何不送到工匠班去?”
世家大族,府上的奴婢下人有所擅长是一件好事,若是可以,定向培养之后送到合适的位置去,远比一个单纯伺候人的奴婢下人要值钱得多。
“到底是个女子家,只怕当不起大任,先看看再说。”话没有说死,但还是那股文人清高的臭味儿还是流露在外。
老太太面上不显,心头却哂了哂,遂揽着她的宝贝疙瘩不再搭话。
却说那田妈妈从水里起来,叫老太太在千里镜里看了个清楚不说,还眼睁睁看着云珠利用这什么烟雾弹在主子们面前挂了号,心内又恨又气,到底是没完成赖大家交代的差事。
都说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虽有些波折,云珠还是如愿以偿地抢了六亩三分地的水塘,看着刻印过了大小尺寸的牙牌落进手中,她就暗自闷笑。
“管事的说了,不可以改变院子的外观,每年要听园林匠人的指导,去打理荷塘。”掰着手指头与小红说着三月采叶,五月俢花,待到十月后才可以挖莲藕,湖中的锦鲤不能碰,其余虾蟹按时节可以捕捞……
小红兴致缺缺,云珠说了半天,见她还是垂头丧气的,因问:“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小红想了想,叹了一口气。
二老爷自来严厉,她今日口无遮拦的样子恰好落在人家眼中,定是叫二老爷不悦了。
她心中嘀咕,想要补救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毕竟她爹在大管家的位置上,会不会因为她这个女儿叫别人嘲笑?因此想了想对云珠说道:“往后我还是不要出院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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