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中丞位在御史大夫之下,乃是御史台的二把手,一般皆设两名,大齐亦是如此。
李端循声望去,只见是方才他第二个批驳的御史中丞韩畅。
造成这种尴尬局面的根源,在于他们手中确实没有陆沉的把柄。
二十余位弹劾陆沉的朝臣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然而人类终究无法完全脱离情绪的影响。
望着这位脸色泛红的御史中丞,李端漠然道:“讲来。”
韩畅乃是先帝朝元康六年的二甲进士,河洛城失陷的时候他担任湖州漳平府霍宁知县,后来因为薛南亭的举荐被召入京城为官,历任吏部考功司员外郎、翰林院直学士和御史中丞。
这些朝臣不过是仗着天子的一贯仁厚,想用这种群起而攻之的方式改变天子的心意,他们又怎能想到天子今天如此强势,甚至有一种为保护陆沉不惜与世为敌的魄力。
韩畅深吸一口气,抬头迎着天子的注视,凛然道:“陛下,臣弹劾山阳侯并非无中生有。两年前他初入京城,便有以下犯上之举,此谓之骄横霸道。先前他领兵攻克河洛,臣当然敬佩他的军功,可是臣还想问一句,山阳侯有没有在河洛城中大肆敛财?若有,户部和枢密院可曾收到一两银子?”
李端双眼微眯,陆沉当然不会错过在河洛城搜刮财富的机会,他也知道那笔银子去向何处。
韩畅似乎知道天子不会回答这個问题,继续说道:“自从山阳侯入京之后,朝堂便无一日安稳!他仰仗着身后有数十万边军的支持,蛊惑陛下动摇朝廷根基,名义上是忠心为国,实则是在挑起中枢和边疆的矛盾!”
李端心中冷笑,寒声问道:“你说完了吗?”
韩畅面无惧色,朗声道:“臣人微言轻,无论说什么陛下都不会相信。正如陛下先前所言,臣委实不配做这个御史中丞。既然如此,臣请陛下罢免臣的官职,允臣白身归乡!”
御史中丞虽然只是正四品,还未真正进入衣紫重臣的行列,但是依靠御史台在朝堂上的特殊地位,这个官职实际上不弱于各部侍郎。
李端定定地看着韩畅,并没有直接回复他的请辞,只是抬眼环视殿内,缓缓道:“还有没有人和他一样,想要请辞离朝?”
一片静谧。
“陛下,臣年老体衰,近来愈感精力不济,恐不能胜任职事。臣乞骸骨归乡,还请陛下允准。”
此人乃是国子监祭酒吴恒。
李端默不作声。
当吴恒带头之后,顷刻间便有十二名官员上奏辞官。
何谓逼宫?
这便是真正的逼宫。
陆沉眉头微皱,隐隐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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