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一句一句砸在三皇子脸上,虽然三皇子还能维持冷静,但从他的脸色已经能看出他愤怒到了极点。
“如今大齐虽然在南方站稳脚跟,但是北边的敌人依旧在虎视眈眈,你身为天家皇子,对我这样为国舍命的武将不说交好,反倒因为一己之私想要置我于死地,你可曾想过我若死在京城,边军将士会做出怎样的反应?一旦强敌再度来犯,他们在看到我的下场之后,还有几人愿意精忠报国?对于大齐而言,你这是不忠。”
这句话毫无疑问戳到三皇子心中的伤疤。
陆沉当然清楚分寸,既然他已经在朝堂上对天子让步,眼下便不会将三皇子打出一个好歹导致前功尽弃。
三皇子觉得陆沉的心思不难猜,无非是没有给他那几位牺牲的亲兵报仇,因此想要全程看着自己被驱逐出王府的惨状,亦或是当面嘲讽几句以为泄愤之举。
但是对于一个从亲王变成奉国中尉、半天时间便失去一切的皇子来说,他没有当场疯掉便已经是自我催眠的结果,又怎会畏惧身边这个年轻武勋?
但是此时此刻,陆沉就敢当面骂他是一个蠢货。
陆沉神情漠然,继而道:“你生下来便是亲王之子,没过几年又成为皇子,什么都没做就有了极其尊贵的身份,普通人就算穷尽一生也看不到你所处的阶层。有个词叫做德不配位,用来形容你极其合适,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脸嘲笑别人仅仅是命好。”
虽说他确实提前做好陷害老大的准备,但他没想过陆沉能在庆丰街上活下来,那五名刺客和数十名死士是他这么多年暗中发展的全部势力,更何况还有阴千绝这等靡费甚巨请来的绝顶高手。
他这句话显然有点破罐子破摔、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味。
“最让我觉得可笑又可悲的是,你居然妄想和江南世族坐在一条船上。难道你不知道陛下这两年的所作所为是出于怎样的考量?他担心百年之后新君压不住江南世族,所以竭尽全力削弱他们的势力,只为让大齐的江山更加稳固。你连这一点都看不明白,以为有江南世族的支持就能成为储君,陛下怎么可能选你?”
三皇子当然不想听,可他不愿在这个厌憎的同龄人面前露怯,当即冷厉地望着对方。
确切来说,当天子说出“准奏”二字的时候,当时跌坐于地的三皇子陡然清醒过来,他没有再做无谓的挣扎,只将心底深处那点仅存的父子情分尽数抹除。
“砰!”
三皇子强行压制心中的怒气,寒声道:“你只是命好而已,否则早已变成一具尸体。”
那些禁卫明面上是来保护他,实则更多是在监视并且押送他收拾包袱前往秋山巷,保证他在无法联系外界的情况下进入幽禁的状态。
陆沉道:“可能不是很准确,但大概看出来了。”
陆沉始终淡漠的脸上终于浮现一抹讥讽的冷笑,直截了当地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觊觎那个位置?”
三皇子没有接过话头,他知道自己那番话必然会激怒陆沉,可是被对方当面羞辱得体无完肤,他委实忍不下那口恶气。
但他只迈出一步就停下身形,因为他能看出来陆沉没有动用内劲,显然这位年轻国侯也知道轻重。
陆沉负手而立,语气不紧不慢。
三皇子轻蔑地说道:“如果你以为这些废话就能让我如坐针毡,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废话……看来伱依旧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何处。”
陆沉一拳锤在三皇子的胸口,只见三皇子瞬间倒飞而去,落在建王府的台阶边缘。
“陛下对你何其关爱,明知道你这些年没做过一样正经事,在京中横行霸道胡作非为,也没有因此将你舍弃,反而时时教导训诫,希望你能走上正道。然而你根本不顾念陛下的艰难,自行其事肆意妄为,险些便让大齐朝堂陷入内乱,这便是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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