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王岐,灯火如豆,跳跃着将影子拉得好长,深深投在纸窗上,孤影如刀,划破寂夜。
十六心莫名跳了一下,到底还是去追定王了,在院子里刚刚追上他,就听见屋内传来“咚”一声闷响。
回头望,青瓦灰墙昏黄窗上,一行血梅盛放。
她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脸上还是平日那副表情,手心却出了汗,湿冷地粘在那里,说不出的滋味。
身边的人,似乎终于投去淡淡一瞥,然后,便继续往前走了,将一院子的情愁,全弃在身后。
次日,一切都已恢复正常,十六去了秋心那里,为她作法驱除泥人精。
十六到时,秋心正在侧室的小佛堂里念经,跪在蒲团上细细念着经,态度虔诚,直跪了好久,才终于起身,膝盖都有些麻
了,身姿摇晃。
十六一把接住了她,秋心有些意外,然后十分温婉地对她道了谢,又看了看佛像,意识到十六是道士,呆在这里不算恰
当,于是和她一同去了屋外。
二人在院子里慢慢走着,十六对外人从来没什么话,十分正经,都是秋心在找着话题,不停感谢说多亏了十六,否则她便
要枉死了。
“不会的。”十六突然停下,看着秋心的眼睛说道:“这一切,不都是在你计划之中吗?”
十七、孽缘
“这一切,不都是在你计划之中吗?”
秋心极短暂地愣了一下。
一直以来,她都天衣无缝地扮演着一个可怜、柔弱而又坚贞的女子,虽成了艳奴,却不肯稍落泥尘。
但只在这一瞬间,她的面具出现了短暂的裂缝,十六从小就擅长装相,因此对任何的伪装也都十分敏感。
可下一瞬间,秋心便又挂上温婉的微笑,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疑惑,问道:“道长,我实在不明白您在说什么,这件事我也才是刚刚知道的。”
十六觉得很没有意思。
没意思极了。
她直直看向秋心,说道:“王岐已死,我若要揭穿你,也不会等到四下无人时,你这样,真没劲。”
秋心似乎没料到她如此直接,更没想到这看上去正经又古板的小道士,会说出“真没劲”这样的话。
她低下头轻轻笑了起来,一双剪水秋曈望向十六,多了些真诚,少了些造作出来的柔顺。
“道长,你不是女子,不知道这世间女子要活,更要活得好,需要吃多少苦,遭多少罪,若不谨慎些,怎么能活到今日呢。”她眼里凝了一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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