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慈眸色反沉了下来,低声问道:“这么说,你不仅入我的梦,还将我当作了女子?”
每一个字落下,他那只手便下滑一寸,危险地停在了她脆弱的脖颈上,一手便能握满,指尖拂过她汩汩跳动的血管,只需稍稍收紧,便能断绝她的
生路。
她快速在脑中构思着说辞,把自己思考了几天的想法选择性地说了出来,虽没什么把握和实证,可现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些怪梦,大概是因为那只怪鸟,我想我知道那是什么怪物了。”她压下声音里的颤抖,尽量镇定地说着。
脖颈上隐隐发热的手指松了一些,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十二天将中有一兽名伯奇,他本为人,却因父亲听信后母谗言被杀,死后化鸟,能知梦食梦。”
“道门常言梦者魄妖,或谓三尸所为,这鸟怪若是伯奇,以梦来诱使我们反目成仇,也非不可能。”
十六说得飞快,将责任全推到了鸟身上,其实是不是的,她也不确定,可回忆遍了看过的古籍,也只有这个能套得上,为了保命,她也就一股脑说
了。
“那鸟若有这样的本事,至于要靠同伴死遁?”李玄慈明显并没有完全买帐,言辞犀利。
“入梦本事强,打架又不一定强,术业有专攻。”十六越说越心虚。
又咳了下,正经补充道:“唐时刘幽归家时,于途中野庙见其妇与人厮混,以石掷之,瞬间灯灭人空,百思不得其解。归家后其妻却主动说,方才
发梦与人在庙中游历,突然有石掷来,便醒了。”
“可见梦与现实,其实难辨,那鸟怀恨在心,我们又种了同命结,或是因此才在我俩梦中将彼此化成女子,以此羞辱一番,若是真因为它的戏耍而
反目,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话里话外都不过是别杀她的意思。
李玄慈沉沉打量她,看不出是否买帐,最后却带着丝令人胆寒的笑,讥道:“你倒自觉成了亲者?”
十六知道他又嫌弃自己,无奈形势比人强,只能捏着鼻子任他出气。
“你说了算,你觉着不是便不是。”
呸,谁稀罕当你的亲者,十六心里忿忿想着。
这关算勉强过了,可李玄慈却还未放松,他手指微动,食指指尖停在她的喉结上,薄茧轻擦了下那里。
然后他抬起眼来,突然问道:“你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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