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全部发泄出来。
他的手指扼住十六脆弱的脖颈,汩汩跳动着的血管,就和她身体里那颗不安分的心脏一样,兀自在他掌心里撒娇。
李玄慈的眼神锁着她,眼睫蜿蜒开一痕细线,目光凝聚到极限,沉沉地包裹着面前懵懂的女孩。
她似乎还不太懂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扼住自己细颈的手,能随时要了她的命,还轻轻歪了下头,有些无措的样子。
良久,李玄慈一下子泄了所有力气,收回了手,目光深沉地望着十六。
看来是真傻了。
四十九、羊脂膏(二更)
屋外下起了雨,吵吵闹闹地打在窗户上,有氤氲的湿气顺着缝隙透了进来。
空气里燃着湿润的燥热,叫人心头莫名焦躁。
李玄慈坐在桌边,指节一下下扣着木桌,哒,哒,哒,沉闷又枯燥地重复着。
又将今日情景在脑中过了一遍,确定古怪定是在那桥上的女子身上。
妖法,蛊,撞邪,下咒,似乎都有可能。
但如今唯一一个道门出身、了解这些奇巧的人,已经成了个傻子。
更蹊跷的是,他们种了同命结,同生共死,但十六缺了心智,他却没有一点异样,这究竟是要害这小道士,还是冲自己来
的。
李玄慈被十六拖进一片迷雾里。
这世上本没有做不成的事,他向来无往不利,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困住他,一切荆棘都不过是注定要被他践踏在脚下的残
渣。
可如今,却仿佛握住了根细细的麻绳,他不断拉扯,却发现原来它缠在自己身上,正在一寸寸收紧。
而眼前这个惹祸精,便是那根绳,等着他犯错,作茧自缚。
而罪魁祸首正赤着脚,坐在他的床上,吃着白日里买来的驴打滚,吃得手上全沾了黄豆粉,连这也不放过,一根根手指头
舔得不亦乐乎。
李玄慈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这自娱自乐的小傻子,她抬头望这阎王,眼睛弯起来,笑着举起自己舔了一半的手指,
向他卖乖:“哥哥吃。”
在这样头疼的情状里,李玄慈心中居然生起些好笑,这小道士,无论是平日还是傻了,都这样会气人。
十六还要伸那脏兮兮的手去抱他,被李玄慈一指头戳开,毫不留情面地说:“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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