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在掂量说的真假。
李玄慈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十六见了便晓得没指望,嘴撅得老高,将将够挂个油瓶,这才放下那桌宝贝,挪了过
来。
“磨墨。”他吩咐道。
可十六不懂什么是磨墨,只呆呆站在那,嘴还撅着,又傻又可笑。
李玄慈伸手便捉住了她那鸭子嘴巴,劲虽不大,却让十六一下子鼓了满包的眼泪,星星闪在她眼睛里,十分可怜又可爱。
这次变故,倒让十六多生了许多没来由的娇气,被抓了手也哭,凶几句也哭,吃不好也哭,玩不够也哭,连捏了把鸭子嘴
巴,也要哭。
李玄慈手里留着劲的,知道这人是撒娇耍赖,看着眼眶里含着的圆滚滚的泪,倒生起些施虐之欲来。
像是兔子在掌心竖了耳朵,甚至能感觉到薄薄的长耳朵上血液流过的震颤,一折便弯,脆弱得很,却因此愈发起了心思,
想将那可怜的耳朵揉捏把玩。
他眸色变得幽深,说起些此刻的十六听不懂的话来:“再犯蠢,我便用别的法子了。”
十六此刻笨得很,但昨夜他做了什么事总还是记得些许的,加上趋利避害是天性,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嘴也不吊油瓶
了,巴巴看着他,听话又乖巧。
李玄慈这才松了手,牵住她一只手握着墨锭摇了一圈,十六就知道该如何弄了,有样学样地磨了起来。
他先细细看了一遍搜罗来的近日里的州府异事,有一两个疯癫的,也多是事出有因,未发现与十六一样心智突然如同稚子
的情况。
想要排查其他异况,但毕竟地界这样大,琐事繁多,没有个方向的话,实在难以理清。
于是又拿起暗卫报上来的线索,倒是查到了些类似的踪迹。
这边的问题倒不是线索太少,而是太多,毕竟时间太短,尚不确定是否都是他要找的那个女子,只将疑似的都报了上来。
他提笔,先将周边的地形画了个大概,又按照时间顺序将行踪一个个点上去。
还没画完,就觉得有毛茸茸的东西滚了过来,低头一看,正是十六便凑了个圆脑袋进他身边,看着那副画。
她抬起头来看李玄慈,颇为记吃不记打,方才还给他吓唬住了,现在就又笑嘻嘻地说:“小鱼,哥哥给十六画小鱼,十六
要吃。”
十六眼睛亮亮的,跟黑葡萄一样,里面有纯粹的笑意和快活,只等着她的厉害哥哥给她从纸上变条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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