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失察,臣……有罪!”杨缟急忙离座再次跪倒叩首。
“陛下息怒。”姬国梁赶紧上前跪在老首辅旁边,他这个兵部的责任者在谈到军队情况时也坐不住,觉得有必要说几句:
“自璜溪镇官军大败以来,江西一直在努力恢复军队编制人数。然而一则招募需要时间,二则训练成军也至少需要三个月方可勉强作战,故而……。”
“兵部可收到关于饶州府收复安仁的报捷文书了?”赵拓冷冷地问:“既收到,朕想请教你,那余干组建团练月余,是如何能配合来援官军里应外合破了湖匪包围的?”
“呃,这……,臣、臣不大了解其中详情。”姬国梁额头上冒出汗来。
“连团练都能做到的事情,堂堂官军竟需要三月训练,才能‘勉强一战’?”赵拓气得连连拍桌子,刘太监忙上前劝阻,被他大声斥退吓得缩了回去。
“那朕再问你,这么久了南昌那边究竟招募了多少新兵?”
“据、据说……有、有近三千之众。”
“哈!举一省之力堪堪凑集了不足三千人?好哇,卿等是不是觉得朕年幼、好糊弄是吧?”赵拓几乎要暴跳如雷。几个臣子只好全跪下,齐声回答:“臣等不敢!”
“哟,这是怎的,皇帝发那么大脾气?”随着话音,张太后迈步进殿,挥挥手叫几个又忙着要行礼的老臣都免礼平身,然后走过去拉着赵拓的手:
“陛下今天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一看就是昨晚睡得很好!”说着轻轻在他手背上按了按。
“母亲……。”赵拓红了眼眶,赶紧扶她坐下。
“在外面老远就听见陛下说话,想着好几天没见着了,所以叫他们把步辇抬进来。”张太后说完看看老臣们,将手示意:
“各位臣工请坐,咱们也有日子没见了,稍微聊两句大家不介意吧?”
五人急忙拱手:“臣等岂敢?”
“听你们这里说得热闹,正不知是什么话头儿?你们在聊些什么?”
赵拓便将江西布政使司的奏章寻出递过去:“母后请看,这是今早收到的。”
“哦?”张太后接过来,拿在手里却看了眼五位阁臣。
“禀太后,江西布政使司今日发来快奏,说贼势甚大,有前逃脱之银陀者复出,连克戈阳等三县,上饶及广信……消息断绝。又言匪杨贺部开始攻打抚州……。”
张太后听了笑容渐渐凝固,低头一页页地看那折子。看完之后缓缓抬头,将奏折还给皇帝,苦笑说:
“这个杨涛,他倒是心思活泛。人家刚收复个安仁,他就把这堆难题一股脑儿地推过去,然后大约就想拍拍手松口气了。这样的人,不适合做封疆大吏!”
杨缟心中哆嗦了下,但是太后既这样说了,他看眼皇帝的脸色,心中暗叹一声:“臣领旨,即刻罢杨涛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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