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腾地起身,气冲冲道:“我好心相劝并多有建议,却并未见信重。也罢,既道不同不与为谋,下官告辞去也!”说罢,也不待谢敏洪连声唤管家相送,竟自顾自地出门去了。
谢敏洪不由苦笑,对费劲说:“君何必无故得罪一个三品官?”
费劲正色道:“此人心术不正,轻剽大言,君子不可与交。公是做大事的人,岂能与小人为伍?”
“唉,我亦晓得又来你说的是正理。不过既然他是个小人,只怕今晚回去便要写密折,明日一早诸君在此与本官相谈的情节便会递到黄门手中,诸君名字都被皇上看到了,这又何必?”谢敏洪叹口气。
“大人与我等清茶相谈,有何不可?再者,只是谈到相送姬公并赠程仪之事。那些龌龊话题都是他扬敏洲讲的,我等与大人并未接这话题,怕他何来?”
费劲一甩手:“明日若皇上因此动问,我倒要题奏一本弹劾与他扬敏洲哩,看他惧也不惧?”
“唉,莫要意气用事!”谢敏洪与高莫龄交换下眼色,赶紧劝道。
不过次日朝堂上倒是安安静静什么也不曾发生,不知那扬中有无递本进去,反正无事,谢敏洪等人慢慢放下心来。不过他们都错了,其实扬中还是递本了的。
散朝回来赵拓便说肚饿,刘太监忙命宫人削了两盘水果进来。皇帝一边津津有味地翻看几本奏报和密折,一边拈了果子吃。
刘太监两眼一扫便知,这几本都是和官员们对姬国梁下野之事有关的,有翼龙卫和黄门监的,也有如扬中那样的臣子递进来的。
“哼哼,大伴你瞧,咱们一个敲山震虎,顺便跳出这许多黄羊、野兔来!”赵拓说。
刘太监听他这比喻忍不住“哧”地笑出声,赶紧告罪君前失礼,又说:“陛下这手真高明,现在他们这些个城蝗社鼠都叫您看得清清楚楚啦。老臣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不过是个开始。”赵拓扬了扬手里的折子:“有时候朕真想一把将桌子掀掉算了,可不行呀,这是治国不是打叶子牌。一切还得耐了性子慢慢来!”
“陛下圣明。”刘太监习惯性地拱手赞了句,又问:“可……,老太阁要是装糊涂就是不理咱们,那可如何是好?要不,派个黄门去给他提个醒?”
“不好!”赵拓摇摇头:“他恋栈,朕就一次次告诉他恋不成!若还这样子给脸不要,那将来朕也就不用顾忌什么了。”
他说完手指在桌上很老成地轻轻叩击,忽然问:“今日石毫那里还没有战况奏报?既如此,趁现在有功夫,朕去汇文馆找几本书来看。摆驾!”
“是,陛下口谕,摆驾汇文馆!”
汇文馆始创于仁宗皇帝元年,当年将在燕京俘获的大量藏书、字画南运,收在四千多个大樟木箱内要转送到金陵,因靖难的发生中途改道滞留在商丘。
仁宗以为这些图书与其馆藏于深宫,不如与士大夫共享。所以在皇城内西南方楹洲上文庙与国子监的北侧建立汇文馆,乃取“汇聚文萃”之意。
最初汇文馆的书籍只能供官僚阶层查阅,到了宣宗皇帝,他老人家却是带兵的习惯极为豪迈,大手一挥下旨:凡天下读书人勿论有无功名皆可借阅、抄录,只不得携带出馆即可。
这下子获得了所有读书人的感戴,每日从崇礼门进出的士子络绎不绝。能在京师走官员们朝会时往来的崇礼门、会贤堤、诗仙桥上,这是何等的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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