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来县城时,他听杂货铺孙掌柜当稀奇事告诉他,说乱匪领军头目居然是个识字的,据说以前做过县衙里的文书,没想到如今靠着银陀军势竟能使唤县尊老爷云云。
王佩据此猜测做过吏员的人风格比较稳健,看到危险定是倾向于龟缩战术。
加之这永安知县是个出名胆小怕事的,所以他揣度这俩合在一起定然乖乖依信上要求去做。结局竟与猜想完全吻合。“天生我材必有用啊!”他暗自鼓励自己。
兴安县城就这样观望着河对岸,眼看青衫队大队人马从对岸连绵不绝地呼啸而过,最终也没敢出来一兵一卒干涉!
过了兴安县再根据往西三十余里就是戈阳。
不过李丹他们并不是直接去戈阳,因为没有攻打城池的计划,全营将在狮子岩稍作停留,从山洞里的秘密仓库取些补给,然后继续上路,从老地方杨家渡过葛溪河。
然而到达狮子岩的时候,大家才从前方回来的侦察兵口中得知事情有变化。
原来上次孙社他们撤退时,有支乱军追到杨家渡,因恼恨便一把火烧了渡口和渡船,致使这里现在无大船和码头可用,要渡河必须走其它地方了。
队里很多人都是熟悉这一带的,一听这个情况都皱起眉来。原打算自杨家渡过河仍走梅岭,悄悄就回饶州去,如果这个渡口不能用……那就只好冒险走花亭桥。
“花亭桥还在吗?”高汉子首先问。当初苏偏头牺牲后他做先锋引全队突围,曾经在花亭桥与敌血战,因此立即想到这里是最合适的路。
过桥自然是快,而且省去了上下船装卸的时间,但这桥离着戈阳北门太近,四里路距离敌人很快便能杀到。
“桥还在!”侦察报告说:“桥头如今立了个税关,有二、三十人收税,不过懒散得很,行人给一个钱就过,但若是马匹需两个钱,车辆三个钱。
税官叫‘好鬼岑五’原是花亭本地一个甲长,据说有些本事,手下也都是本地的帮闲。”
“你是说他乃本地人从贼,帮着收税?”李丹奇怪地问。一般擅自设卡收税这等得罪人的事本地子弟是不乐意做的,所以他觉得古怪。
“我也觉得奇怪,后来听咱们的人说乱匪听说岑五有些本事便拉他入伙,后来威胁要扣他亲娘,岑五只好提出在这个地方设个税关,乱匪倒也没计较就同意了。”
侦察口中说的“咱们的人”是当初孙社留下后在本地发展的茶山社社员。
“有意思,”李丹马上问:“这人对岑五挺了解,莫非能接触到他?”
侦察看看这帐里除了李丹还有几个人,就不敢再说:“这个,卑职只能对爵爷和高营正汇报,请恕罪!”
李丹听了知道有文章,便让他先下去休息,然后转开话题问:“桥在就有办法,我们设计将这个岑五拿住,便可以过桥。问题是……距离太近,北门敌人难免被惊动,如何是好?”
据侦察员说银陀显然是长记性了,他在戈阳留下一千五百人!这个数量已经不少,在大战受创之后,青衫队如果面对千人敌军的攻击,还要保护要人、辎重和伤员撤退,压力会很大。
后面一路上尽可能避战成了大家共同的意识,北门之敌近在咫尺,只需一刻钟便可出现在队伍的侧翼。如何既安全通过,又使敌人不敢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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