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莫恼,良辰吉日,恼了不详。”李丹笑嘻嘻地走到桌边倒酒:“再说,和卺酒也没有一个人喝的道理。”
“哼!”徐英装作气鼓鼓地:“你专会欺负我,方才与阿毛说话那样一本正经,这会儿便不似好人了。”
“岂敢、岂敢,小生心里娘子是第一的,虽则古来有男尊女卑之说,但在我李丹家中却不必事事以为夫的话是听。
两人成家,有事商议,外事为夫做主,内务贤妻定夺。各司其职、各守本分,家庭才能和睦相处不生嫌隙。娘子以为可对?”
徐英心中大喜。她本来担心进门之后事事都要听李丹、处处皆要奉迎婆婆,听了这小男人的话终于放下心来。“那,两位婆婆那里……?”
“姨娘屋里的事情她自做主,出了她的院子、她的屋都是你来立规矩、下决断。至于嫡母,她已申请与我分家独立,涉及李府的事务你可听她建议,其余她干涉不着。”
李丹说着走到床边挨着她右侧坐下:“为夫划下这条红线,望贤妻谨记。只要你把握这个原则,剩下的事我都站在你这边!”
徐英满心欢喜地点下头,雨桐见二人话语相和,连忙上来将李丹的左襟放在小姐的右襟上,然后摘下挂在床头的藤拍(拍打被褥用的)递给李丹。
李丹用手柄挑着罗纱盖头轻轻揭开,露出徐英娇羞的容貌,立时笑容满面。拱手道:“娘子容颜,真如仙子下凡,小生自当温柔相待,望娘子多多照拂。”
徐英不听则已,听了更加羞涩,口中轻轻“呸”了声,以袖遮掩扭过头去。
雨桐趁热打铁,口里按嬷嬷们教的说:“良辰莫负,请吉人用和卺酒。”说完端来两个杯子,让他们各端了一只。
“且慢,”徐英忽然拦住,用玉指一指问:“丹郎打算就让宁儿在那屋里就这样么?”
“嗯?”李丹不解:“姐姐的意思是……?”
“人家好歹也是郡王义女……。”
“小姐,你都已经让她进门拜天地了,酒落后你半步。”雨桐不太情愿,她觉得自家小姐有点太让着对方,担心她以后吃亏。
“做人还是要多想一点。”徐英看向李丹:“郡王坚持抗敌不肯撤离,无论成败将来官家对丰宁郡王都会更看重。
相公既收宁儿进门,且人前几乎是待以平妻之礼,不如好事到底把大礼做完,这比给她个面子上的待遇要强得多。
将来丰宁一系得知,也会感念相公,危难之际必定伸手相助。这才是从长远考虑的做法呀!”
“姐姐说得有理!”李丹点头:“也罢,正巧我有个事本想明日与你二人托个底,索性请她过来完礼,并一起将事情说了,也好让二位姐姐对三郎今后的举止心里有数,不止于临来误解。”
雨桐本来不愿有人打搅自家小姐的好事,但听李丹说得让人心里有些紧张,猜想大约是什么重要的话,便要起身去那屋,被李丹拦住了。
“左右要揭盖头,还是我去吧。”说完他出来,奔东厢房敲门。
武宁儿想着李丹今夜是不会过来的,所以打算看那边熄灯便也歇息。不想左等右等那灯总也不灭。
正在纳闷,忽听脚步声,赶紧在床边坐好,让阿伊去开门。李丹进来笑着夸了句阿伊今日很漂亮,然后便走过来,取下藤拍便要揭盖头。
“阿郎且慢,”宁儿轻声止住他,略带惊疑地问:“郎怎么到我房中了?可是新人得罪了你?又或者有什么不满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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