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只要定礼天下便能安稳了吗?不是,每次新朝定鼎,带来的是生产发展、技术革新,耕地扩大、粮食产量上升,才能养活更多人;
商业发达物产流通,才能满足这些人活着的需要;
物产与书籍流向
海外,吸引更多人才、商旅来到中华,他们将中华的文明和圣人学说传播于四海,那么才有仰慕中华的万邦来朝。
所以,说一千道一万,没有谁会饿着肚子去比较当今与前朝,百姓只会想明天、下个月孩子们的口粮如何着落?
即便是海外诸国,如果天朝没有富余物产拿出去和他们交换,让他们也能穿丝绸、品尝清茗,从圣贤古籍中获得道德与礼节的认识,那么即便儒生们做再多歌功颂德的诗篇,他们又怎会心服口服地不远万里来朝贡、参觐呢?
根本之处都在于:天朝的物产丰富、流通便利这八个字啊!
在一般百姓,他们希望自己家里有余粮,有富余的丝可以拿出来换钱钞,不为盐价的起起落落而心忧,手里有钱钞可以送子弟去读圣贤书。
此人之常情也,比之一掷千金修园林、买金玉古玩来说,称不上得陇望蜀吧?」
定王脸微微发红,拱手道:「卿真解元也,小王自愧不如!」
李丹摆摆手:「这是因为千岁常年在宫中,不似李丹从小与帮闲、混混厮打一处。不过您如果有机会多出来几趟、多看看,想必对臣方才所言会有更深的了解。」
他说完转向密云公主:「北方这十年休养生息,没有与厄古人诸部发生大的战争其实对百姓是很好的。没有了转运的麻烦和损耗民力可以得到恢复。
诚如殿下所言,北方因此产生的流民少多了。南方流民却有所增加,这也是近期娄氏、杨氏作乱的主要力量之一。
流民的产生,主因是在原土地上活不下去或难以立足,但北方和南方是有很大差异的!」
「哦?流民还有差异?」定王很惊讶,他头一次听到这种论调。
「当然!」李丹笑了:「北地民力更薄,地力也更薄。南方两熟或三熟,北方只能产一季,且许多地方亩产还不如南方。
譬如南直隶和江西,每亩可产二百斤,北地达不到,甚至甘凉只有这个数字的半数。
所以北地更易产生流民,疫病、饥荒、天灾、诉讼都有可能使百姓流离失所,这些人就是动乱、匪患的根源。」
「那……南方如此富庶,怎会也有流民?」密云不解地问。
「就像焦同,他还是秀才,家里的土地要供养父母、兄弟本来并无问题,但他要读书就不能当一个劳力,而需要去聘用他人代为劳作,这样一来家里底子就薄了。
有那富户、恶霸来夺地他无力支应诉讼,就只能被人欺负。结果越来越窘迫,终于到了破产的境地。
江南许多流民就是由于这种土地兼并、为富不仁造成的,而部分官吏为收取好处、体现政绩,对兼并不断推波助澜暗中鼓励,也是造成民间矛盾激化,不少人铤而走险的原因。
所以北地流民多是因为民力、地力薄弱,生活环境脆弱造成,而南方人祸大于天灾,更多是由于贪婪、失德,行政失当造成的。」
「这么说来,要解决流民问题,朝廷难道还得分别给南、北方下旨才行么?」定王听着有点糊涂:「若每件事都要南方一个说法、北方一个说法,岂不是反而加剧了南北的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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