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外停着一辆马车,四米长的车身做工精致,且不提一眼可见的银质包角和黄铜配饰,单就那白铁铸就的轮毂和轴承,就足以彰显其高昂造价。
马车旁靠着几个披斗篷的高壮男子,其中一个小胡子手里盘动着一把燧发枪,默不作声的盯着顾修涯,眼神中有毫不掩饰的审视意味。
哦,似乎是个贵族。
顾修涯转头多看了金发男人两眼,引得对方脱帽弯腰,微微致礼。
他没有回礼的兴趣,只是对马恩道:“早上我是不接生的。”
“当然,远东人的忌讳,我当然记得。”
马恩把手里的麻袋放在旁边,搓着手哈了口气:“放心,这次不是接生。”
“那么我猜事情一定更麻烦。”
顾修涯道。
老神父被噎了下,挠挠头道:“顾,记得你经常说的话吗?给我个面子。”
想起马恩的女儿,顾修涯勉强同意了这个理由。
“.什么事?”他问。
马恩伸手示意旁边金发男人:“这位是戴维斯先生,芬奇·戴维斯,他想找伱问诊。”
半年来,靠着可以激发他人潜能的‘赐福’,以及传自曾祖父的赤脚医术,顾修涯一直担任着格兰仕小镇唯一的医生。
这并非是因为他的医术有多高明,而是这个时代的其他同行都过于拉胯。
现今为止的医学发展情况令人窒息,前沿医疗技术的代表人物一般要么是理发师,要么就是屠夫。
二者几乎包揽了所有外科手术。大到榔头开颅,以及用铁丝捅脑前额叶;小到锯腿剁手,以及用红炭为开裂的下肢袋状囊皮止血。
只有人们想不到的,没有他们不敢干的。
至于内科……
什么是内科?
如果放血和服毒也算内科的话,顾修涯愿意承认西方的医学正在往正确的方向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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