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裴延庆被请了来,看见屋中情形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平静地给老夫人行礼,“母亲,这是出了何事?”
许氏指着孙子,“是霁清叫你来的。”
裴延庆瞥向老二,“怎么,世子有何指示?”
裴修坐着,抬眼看着裴延庆,“枝枝被许配给了靖安郡王,您可知晓?”
他的眼神带着上位者的气场,释放出的压力使得裴延庆的眉头不自觉皱起来。这仿佛是个陌生的人,跟老二毫无关联的一个人。
“我知晓。”裴延庆端着父亲的架子,“你母亲……”
“我母亲早死了。”裴修指着跪在地上的赵氏,“你夫人害死的,这事您可知晓?”
裴延庆变了脸色,“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的意思很明白。”裴修眼睑低垂,“你家夫人还有你,没有资格做我妹子的主。”
裴延庆何曾这样被冒犯,拿手指他,“你这是什么态度!”
裴修抬手挡开高高在上的手指,聊天一样说:“不妨再来细数您家夫人遭的孽,您没亲耳听牛嬷嬷说一说当年的往事委实可惜,我们家先后出生了十三个孩子,除了成人的这五个,都是您那位夫人杀的,这还不加没生出来的。”
赵氏:“你污蔑!”
“听闻国公爷新纳的侍妾有了孕。”裴修继续说,“国公爷如今子嗣艰难,好容易有了一个,想必不希望他出什么意外,把隐患送出去,可保。”
赵氏浑身一震,根本不敢相信这话是老二说的,“你凭什么把我送出去!”
“是国公爷送你出去。”裴修纠正道,“我自然做不了国公爷的主。”他说着不能做主,可半分反驳的余地也不给裴延庆留。他四平八稳地坐在那里,毫无攻击性,可裴延庆觉得,如果今日他不把赵氏送走,谁也别想好端端的离开这个屋子。
气氛陷入僵持,裴延庆不甘心松口,可赵氏却撑不住了。她见国公爷迟迟不表态,越发心慌,“公爷!您不能把我送出去!”
裴延庆深吸一口气,并非舍不得赵氏,他早厌烦了赵氏,往日有个裴钰在,他不在乎其他的子女,也就不在乎赵氏如何。可如今子嗣凋零时,他就念起了多子多福的好,但凡多几个子嗣,也能再挑一个培养。
老二说得对,赵氏不能留,不然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恐怕也留不住。
“母亲。”裴延庆转而朝许氏说,“赵氏不修妇德,几次三番害人,若非顾及国公府颜面,理应送官,儿子请您示下,从今日起就将她送去庄子上思过,算是对她的惩戒。”
许氏早八百年前就盼着儿子如此,当然不会有意见,“你但凡早作为,也不至于到今日。”
“公爷!母亲!”赵氏跪行到裴延庆眼前,拽着他的衣袍恳求,“公爷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不要把我送走,您要以国公府的颜面为先啊!”
裴延庆烦躁地甩开她,“国公府的脸还不都是你丢的,你也该反省一下……来人!”他叫人进来,“把夫人送去北郊的庄子。”
赵氏差点儿没疯了,北郊因有皇家别院,平日没什么人去,荒郊野外的,她日子可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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