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片刻,柳清仪又问:“一代名医,你就这么放弃自己了?”
柳悬负手看着窗外,用这辈子前所未有的缓和语气道:“清仪,我今日所为皆是为了悬壶山庄,如今空亏一溃,悬壶山庄怕是前程堪忧,你恨我没关系,能否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放悬壶山庄一马?”
宫里的消息不过一刻钟就传到了裴修耳里。
他早就在等太子迈出这一步,所谓自作孽不可活,作死多了,连大长公主也保不了他。
“告诉吴循,风鸣宫即刻戒严,任何人不得入内。”
陈岭:“是,阁主。”
太子已经着手准备着御驾亲征事宜,无时不在等圣上咽气,不过父慈子孝的表面戏还是要做一做,于是酝酿了一腔悲伤,叫来两个史官,做张做致地去往凤鸣宫侍疾。
然而却被白夜司的人拦在大门外,在史官还有宫人面前丢了好大的脸。“你们好大的胆子!”太子每天都看白夜司的人不顺眼,无奈没有身份压制人家,只能干生气,今日实在忍无可忍,“来人,把这两个冒犯本宫的东西拿下!”
太子能使唤禁军,但禁军不敢跟白夜司的人动手,谁不知道白夜司听命于圣上,今日关了凤鸣宫的门,多半也是圣上的命令,谁敢违抗?
太子见无人敢动,险些气成个球。
白夜司的兄弟道:“太子殿下,圣上有令,自今日起,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
太子一怔,圣上下令?难道柳悬被那老不死的发现了?
这可不妙,圣上若是发现了柳悬,岂不是知道了命令是他下的?
“胡说!”太子试探道,“父皇已经昏迷两日,柳庄主说父皇圣体违和,恐不长久,如何下令?怕不是你们白夜司搞鬼,控制了父皇!”
“太子殿下,圣上为何禁止人入内,您心里应当清楚。”
太子神色一慌,看来没猜错,那老东西真知道了!
坏了坏了,这下完蛋了!
太子此时六神无主,在死不认账派人硬闯顺便连白夜司一并除掉跟先回去从长计议之间纠结良久,最终选择后者。
他不是怕白夜司,是怕玄月阁,谁知道那破阁有多大的势力,如今内忧外患,还是少一事的好。
太子又挂上哀伤的嘴脸,叹气道:“父皇就是要强,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许儿子进去侍疾,罢了,本宫明日再来。”
离了宫,太子即刻去了德庆侯府。他知道,现在不是跟大长公主斗的时候,得先除掉父皇才能名正言顺。
“姑祖母!不好了!”他进了世安院,急道,“父皇关了凤鸣宫的门,不准任何人入内,这可如何是好?”
“这又是怎么回事?”大长公主诧异,“圣上不能言语,如何亲口下令?”
既然要解决问题,太子只能把自己暗示柳悬杀父皇的事如实告知,“姑祖母,我想御驾亲征来振奋军心,故而叫柳悬动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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