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少年郎下了马车,恰与颜真卿四目相对。
“老师。”
“你成何体统。”
颜真卿下意识便板着脸叱责了一句,牵马便走。
他本以为薛白落了大理寺狱,受了许多苦头,心里还在担心。不想今日见着,这小子神采奕奕,仿佛刚沐浴过、换了新衣。
相比起来,忙碌了一天的他更像是从牢里出来的。
一路进了颜宅,回头看去,却见薛白一路跟着,老老实实的样子。
颜真卿叹息了一声,道:“先回去报个平安再来,老夫有话问你。”
“学生已使人回家说过了,老师但问无妨。”
原本有许多话要问,真见到了这个惹事生非的小子,颜真卿一时却不知从何问起。
“先谈你那首诗吧,诗很好,诗名很糟糕,你本可加上‘天宝丁亥春闱后’几字。”
薛白稍稍一愣,只觉这主意蔫坏蔫坏的。
若加上这几个字,往后但凡提到这首诗,不可避免地就得提到李林甫的“野无遗贤”,必成为千古流传之诗,威慑力就要大得多。
颜真卿书法造诣太高,致使给人的印象往往是古板严肃的学究,可事实上,他一点也不迂腐,表面正儿八经,实则智计百出。
“……”
“你千方百计终于如愿陪圣人打骨牌,那也是故意与元结等人一同入狱?”
“老师这般说的,显得学生心机也太深了,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
颜真卿心知薛白献炒菜、骨牌,必是谋划了许久的弄臣之路,学的是神鸡童贾昌,难处在于想出那许多让虢国夫人、圣人感兴趣的东西。
谋得这圣眷,最初肯定不是为了救旁人,该是打算用来谋身,再想到韦芸详述的他在颜嫣病危时的作为……与其说是心机深,不如说是舍得拿花费心机准备的门路救人。
“恰逢其会?那老夫还得赞你一声古道热肠不成?”
“谢老师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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