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夏看了眼手机,已经很晚了。
“好。”
她接过瞿白手里的保温壶,又问他:“我一直想问问你,你那个荔枝味的糖,是哪里买的啊?”
“你很喜欢?”瞿白眸子里透出几分惊喜来。
喜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来说,那个味道对迟夏来说有点特殊。
她一直喜欢荔枝味的糖,这些年也吃过很多,但瞿白给的糖,味道最趋近于她记忆中的味道。
可她为什么喜欢,迟夏不知道,这或许是彻底打开她记忆的钥匙。“酒吧有很多。”瞿白用手比划着:“有这么一抽屉,店里没人吃,我都送给你。”
迟夏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了,她说:“你告诉我哪里买的,我自己买就好。”
“不知道哪儿买的。”
瞿白皱了皱眉,有点遗憾:“根叔老婆带来的,他们拿我当自己的孩子,这糖他们的孩子也喜欢吃,所以就攒下了好多,她最近身体不舒服,等她好了,我再帮你问行么?”
“我就随口问问,我不急。”迟夏赶紧摆了摆手:“你千万别麻烦根叔了啊。”
“不麻烦。”他从兜里掏出几颗:“根叔每次出门都要我装几颗,我都给你。”
他摊开掌心,目光认真又纯净:“你要少吃点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
迟夏脑子里仿佛忽的有根弦被拨了一下。
记忆中,似乎也有个人跟她说:“你要少吃点糖,对牙齿不好。”
不同于瞿白的是,那个模糊的人说这话的时候总是故作老成地叹着气,她记得最清楚的,其实是那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嗯。”迟夏看着手心的糖:“保护牙齿健康,人人有责。”
瞿白失笑,露出了浅淡的酒窝,胳膊抬了抬又放下去:“嗯,人人有责,赶紧回家吧,路上小心。”
迟夏走了一段路,她忽的回过头,看到瞿白的背影。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他的身影在路灯下缓慢地走着,明明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可迟夏却只觉得孤松独立,玉山将崩。
她看着那道身影,心里无端涌现出浓重的悲伤来,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突如其来的悲伤又在下一个瞬间猛地化作愤怒,她的身体里仿佛积蓄着一股无法抑制的愤然四处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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