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蝉保持一个姿势呆坐许久,像是下定决心,仰起头看着陈小音,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还记得当初你带我去的那家文身店吗?”
她不记得路了,店名叫什么也忘得一干二净。
陈小音摸了摸自己锁骨处的小玫瑰文身,回忆了下,不太确定地说:“好像记得,你要干什么?”
“可不可以再带我去一次。”梁蝉提出要求。
陈小音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不妨碍她满足她的要求。她火速解决完早餐,化了一个美美的妆,跟梁蝉一起出门。
她们坐在出租车上,梁蝉打开微信,看到蒋祈树给她发的消息。
蒋祈树:“给你的毕业礼物你拆了吗?忘了跟你说,那块石头是要用里面带的工具砸开的,你当心一点,别伤到手了。慢慢来,不着急。”
梁蝉一个字一个字看完,抿着嘴角也挡不住笑,他说不着急,可字里行间分明透着紧张的期待,恨不得她立刻看见那份礼物。
只要不是面对面,梁蝉撒谎就不会露出马脚:“昨晚睡得太晚了,刚醒来,还没来得及拆开。”
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回了一个“好的”。
梁蝉低下头,眉梢也染上笑意,应当不是她的错觉,这个干巴巴的“好的”充满了某个人的无奈和焦灼。他今天一整天肯定无心做别的,直到她拆出礼物、给出答复为止。
陈小音被她喜上眉梢的模样吸引住目光,盯着看了几秒,悠悠地开口:“你和蒋祈树谈了三年多还这么腻歪也是少见。”
梁蝉收起手机和唇边的笑容:“你怎么不说你和你男朋友谈的比我们久。”
“那不一样。”陈小音双手环胸,哼了一声,“我们闹过几次分手,最久的一次三个月没说过一句话,差点掰了。”
梁蝉默默地想,她和蒋祈树其实也闹过分手,只有那一次。因为他吃邵霖风的醋,以为她要离开他。
上午的阳光灿烂归灿烂,没有午后那么暴烈,斜斜地照在巷子口。旁边一位阿姨坐在遮阳伞下捧着手机刷视频,面前一台白色的冰柜,上方搁置一个篮筐,装着各式各样的饮料空瓶。
出租车就停在巷口,不再往里开。巷子太窄,不方便掉头。
梁蝉透过车窗看向外面,与记忆里高考完那天傍晚的画面重叠,就是这里没错,她对这条巷子有印象。
文身店就开在巷子的尽头。
梁蝉和陈小音走过粗糙的石板路,停在文身店前,里头很安静,一丝声响也无。她们手挽手拾级而上,挑开晒得发黄的透明塑料片组成的门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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